甫一听到这个消息,众人的脸色都变了。
曹修有点难以理解,因为自己和刘知县素未蒙面,也没对他做出过什么错事。
很快又明白了,小孩才分对错,这位知县大人看的是利益啊。
刘知县是想把曹修的人头拿去染他的乌纱帽,可他又怎么会让人家轻易得逞。
某位大佬曾经曰过,与人斗其乐无穷,此刻想来,果然有理啊。
他现在就打算跟这位刘大前辈好好地斗一斗。
曹修站起身看向对面的林书吏,问道:“多谢这位大哥冒险前来报信,可不知我们的刘知县到底有什么把柄在那群凶徒手里呢?知县家的小舅子又是怎么回事?”
林书吏一五一十地把两年前的事情说了一遍。
曹修听完后,又问他:“那现在,被害人的亲属可还在?”
林书吏没有说话,倒是一旁的品茹大姐答了,“那一家人也是可怜,就住城东那块旮沓点大的地方,出事后,全家都搬走了,不过,近段时间,也有几个人偷偷回来看了下老房子,如果小知县想见他们,我可以安排一下……”
曹修看了她一眼,摇头道:“不是,这事我们不能明着出手……”
甄品茹似乎听懂了他的意思,竖起兰花指,嗲嗲道:“呦,没想到,小知县你也挺坏的。”
别!说!我!小!
曹修满头黑线,不想被人说“小”,也不想和她继续这个话题。
他看向罗指挥,道:“指挥,有这位林书吏在,那主动权便把握在我们手里了……”
罗指挥摸了摸小石头,抬眸道:“噢,你说说看,有什么办法。”
曹修看向众人,摸了摸下巴道:“这个办法有点不成熟,但我觉得可以一试……”
罗指挥:“……”
……
刘知县坐在书房,一直等着林书吏。
门外,他的夫人端着银耳羹进门了。
“老爷,这么晚了,怎么还不歇息?”刘夫人放下银耳羹,走到刘知县背后,两只手搭在他肩膀上揉着。
刘知县叹了口气道:“公务繁忙,哪里有时间休息,夫人你先去睡吧。”
说完,见刘夫人半天没反应,奇怪地转过头,皱眉道:“怎么了?”
刘夫人说:“相公,妾身……妾身跟你说件事,你千万别生气……”
刘夫人还没把事情说出口,刘知县想了想,突然道:“怎么,那畜生不在乡下好好待着,又来寻你了?快,把他赶出去,你说你们家怎么就出了这种混账……”
刘夫人忽的跪下来道:“可是相公,求你救救我弟弟吧……”
“夫人,你,你……”刘知县指着刘夫人的手气得有点发抖,随后,缓过气来,才道:“怎么,他又缺钱花了?上个月不是给了一百两银子吗?夫人,你要知道为夫的俸禄一个月还没有一百两呢,这些可是我们辛辛苦苦攒下来,准备送金儿去太学读书的钱啊!”
刘知县一心想着的就是去京城做官,而口中的金儿,正是他们夫妻俩的独子。
“相公,妾身……妾身知道相公为官不易,可是,可是妾身家中就这么一个弟弟啊……”
说着,整个人立马哭了出来,两行热泪就像止不住的自来水龙头。
刘知县没办法,他深爱着这个妻子,每每与她在一起,总是情不自禁,难以自拔,可谁能想到他的妻竟是个扶弟魔。
他叹了口气,扶起刘夫人,道:“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刘夫人用绢子擦着眼泪说:“弟弟他不知怎么最近又染上了赌瘾,家里十几亩地都被他卖光了,债主找上门,说要我们家的房子……”
刘知县气愤道:“哼,就是得给他一个教训,夫人,这次为夫一分钱也不会给了……”
“可是夫君……”刘夫人又要跪下去,可这次,刘知县没有搭理了,因为一直等的那位林书吏怀里揣着两个烧饼,正好从外面进来了。
林书吏一进门,便朝刘知县下拜,道:“禀报大人,一切都已经按照你的吩咐全部安排妥当了。”
“很好,很好!”
刘知县满意地点了点头,而后看向刘夫人道:“夫人,天色已晚,为夫还有一些公务要与这位书吏商量,你先下去吧。”
刘夫人自讨没趣,只得灰溜溜地走了。
獾囊蛔回廊下,有个青年男子正看着房中发生的情形,当见自家姐姐丧着脸出来,便知道这回的银子没着落了。
可是,可是,以前找姐夫要,他都很痛快就给了啊。
怎么这次……
一个拳头砸在了身旁的柱子上,柱子一点动静没有,却痛的他差点喊了出来。
捂着嘴,男子一脸幽怨地看着房内的刘知县,恨恨地道:“一年轻知县,十万雪花银,说没钱,谁信呢?姐夫啊姐夫,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
……
清晨,第一缕阳光射穿薄雾,照在了静谧的江宁城上。
秦统制推开家中大门,今天是他休沐,所以换下戎装,穿上了常服。
当走在朝阳街上时,正看到远处的曹修向他招手。
“曹知县,没想到你这么早,头好点了没有?”
秦统制一走过去,就双手抱拳地打招呼。
曹修看着走近的秦明,跟他确认过眼神,秦统制是自己今天要坑的人。
听他问候,便忙着指着头笑道:“头好多了,连纱布都不用包了,曹某在这多谢秦兄挂碍……”
秦明笑了笑,问道:“曹知县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