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到这个点了,还不起来?”
曹莺莺心里有些奇怪,曹修以前起得比谁都早啊,难道昨晚累到了,嗯,肯定是了。
想及此,曹莺莺后退了几步,退出庑廊,走到空地上,朝二楼房间里的宋采薇喊道:“采薇,采薇,弟弟他早上……”
“姐,我起来了!”
曹莺莺话还没说完,曹修立即从床上爬起,推开门,打断了她的话。
这贵女之耻,真是太吵了,一大清早的,曹修还想睡个痛快。
可一想到曹莺莺口无遮拦的大嘴巴,就睡意全无了。
天知道,她待会儿会说出什么话来。
曹莺莺见曹修起来,笑着脸朝他吐了吐舌头。
宋采薇把头探出二楼木栏,“阿修,你还好吧?”
“我没事啊……”
曹修打了打哈欠,无语地看了曹莺莺一眼,然后重新把门关上。
没想到上班的第一天就被贵女之耻坑了,曹修决定日后一定要找机会好好地报复回来。
回到房间,稍微洗漱了下。
今天上任,要穿官服,可当打开桌子上的包袱,曹修就有点不想穿了。
眼前,竟是一件绿色的宽大长袍,曹修记得刘知县的官服是蓝色的啊。
大家都是知县,可知县跟知县之间,怎么就不一样呢。
曹修他生平最讨厌的就是绿色,也不喜欢穿绿衣服,可不想今天要把绿色穿在身上。
曹修瘪瘪嘴,幸好,衣服上官帽是黑色的,只是耳朵有些长,听说是大齐太祖为了防止官员交头接耳才这样设计的。
把官帽戴到头上,曹修老下意识地往脑后看,头上那两根黑色的长翅,上下间的摇来摇去,总觉得有些别扭。
宋采薇推开门,曹莺莺从她的胳肢窝下把头探进来,问道:“还没好吗?你在里面磨磨蹭蹭的干嘛呢?”
曹修此时已经把圆领绿袍披上了身,可袍子太宽,扣子一时不好系上。
宋采薇摇着头走进去,“我来吧……”
系好扣子,然后她又低着头帮曹修把打皱的官袍整平。
曹修见此,只好张开双手,任她摆弄。
曹莺莺站在门外,叉了会儿腰,才道:“九弟,你倒是快点,王县丞都等急了。”
“催催催,越催越慢……”
曹修无语地瞥了她一眼,而后朝宋采薇道:“采薇,你昨晚到底有什么事想与我说?”
宋采薇已经从曹修后面,走到了前面,她小心拍打着长袍,尽量让官服看起来干净舒爽一些。
听曹修问她,方抬起头,开门见山道:“嗯,父亲的尸体,我想自己剖……”
我去……
曹修一听到这句话,就感觉他家的采薇不简单啊,心里很欣赏,可想了想,摇头道:“不行,这剖尸不是请客吃饭,没那么简单,就算你把那张人体结构图全记在脑子里了,可没有理论知识,没有实践经验,还是不行的。”
宋采薇道:“不会,可以学啊……”
瞧瞧,学霸的态度多端正。
曹修点了点头,只是道:“想学,是要交学费的……”
宋采薇看了看他,知道曹修在开玩笑,于是笑道:“我现在一无所有,你就看着办吧……”
曹修没想到,居然被宋采薇耍了一次流氓,可他没办法,连告的地方都没有。
衣服一穿好,曹修走到一面铜镜前。
镜子里,一个人模狗样的家伙正朝他笑。
这身官服虽然绿了点,但看起来非常有威仪。
最重要的是,以后可以拿上班要穿官服为借口,让宋采薇天天帮他穿衣服,想到这点,曹修突然觉得自己——好机灵。
所以,现在突然又有点喜欢上这件绿色官袍了。
真香!
曹修走出房门,宋采薇跟在后面,这次,她和曹莺莺不能和曹修同去,只得用语言鼓励,“阿修,我们没法去,凡事自己注意些,我们在家里等你……”
曹莺莺立在门边,同时说道:“对,放心,家里有我呢,你且安心去吧……”
曹修转过身,虽然感觉贵女之耻的话有些歧义,可心中还是感到了温暖,他朝廊下的两个女子道:“嗯,辛苦两位姑娘看家了,待会儿要去雷横那时,会派人来通知的……”
“好啦,我走了。”
说完,带着一旁等候的吴常一起去了公堂。
宋采薇和曹莺莺两个,站在庑廊下望着曹修远去的方向,那道绿色长袍的身影一边摇头晃脑地鼓捣着官帽上的两根长翅,一边绕过左手边的月亮门,消失在她们的视野里。
“万事小心……”
宋采薇如此说着,曹莺莺道:“采薇,不用替他担心,他这么能,公堂上的那些人不怕的。”
宋采薇叹道:“话虽如此,可说到底也是头一遭做官,还是冒牌的,我想阿修心里肯定也很紧张吧,只是不想让我们担心,才表现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曹莺莺明眸微闪,表情变了一变,道:“你说的对,他都为了我们……”
……
“这知县大人怎么还没出来?”
“都等老半天了……”
“你们着的什么急,上官不都如此?往常,你等召集村民,或颁布什么事时,比这还迟呢。”
公堂内,一群县衙之人叽叽喳喳地站在龙书案下。
王县丞端着茶杯,坐在东面的圈椅上。
丁县尉和林主簿站在他身边,三人好像在激烈地谈论什么事情。
“知县大人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