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韩太后笑了一下道“小女儿家贪玩摘个花儿,原也不是什么大事,好在今日有惊无险,虞家丫头也不必自责了,至于安澜小子,虽是皇子,但终究是男儿家,皮糙肉厚的,能有什么事儿?都快起来坐着罢,不必再跪着了。”
“谢太后宽仁。”
虞琬宁与林芷怡谢了恩,方才起身,早有侍女搬了绣墩过来给她们坐。
俩人刚起身,季安澜便已沐浴更衣完毕,因急着见林芷怡,但匆匆地又赶过来了。
他入了殿,给韩太后行了礼,又看了一眼站在韩太后身边,正冲他挤眉弄眼的季安辰。
然后又小心翼翼地看了低头坐着,似乎还有些脸红的林芷怡,便问了一句“不知可有请太医瞧过,这位林家千金,可未着了风寒罢?”
“正要叫呢,你小子便进来了。”
韩太后含笑看了季安澜一眼,便冲竹韵使了个眼色。竹韵会意,出去叫已经在门外候着的太医进来,给林芷怡诊脉。
过了一会,太医方才起身,对韩太后躬身道“这位千金并无大碍,请太后放心。”
“那便好。”
韩太后听了,松了一口气,笑道“没事自然是最好的了。”
待太医退出去,韩太后看了一眼欲言又止的林王氏道“你也不必太过忧心,今日的事情,那么多人都看见了,若是这样黑不提白不提地就过去,也确实对你不起,方才哀家已经遣人去通知了皇帝与皇后。
只是你也知道,今日皇帝在雍华殿赏宴群臣,皇后在重华殿赐宴命妇,一时都不得空,不过你也不必急,一会待宴散了,皇帝与皇后自会过来,商议此事的。”
“臣妇谢太后慈心。”林王氏感激涕零地道。
她知道,若当真能给自家女儿一个说法,最好是与皇三子结了亲,那今日女儿落水,便是因祸得福了,甚至还得好生谢害自己家女儿落水的虞家千金呢。
与天家结亲,那是多少人期盼着的啊,若是女儿能有幸做了皇子正妃,那便是林家满门荣耀了。
林王氏心里想着。几乎要掩饰不住唇角那庆幸的笑意了。
林芷怡听了韩太后要为她做主的话,不由自主地偷偷抬头去看季安澜,只是却正好迎上他痴痴的目光。
林芷怡心里一慌,脸上一热,又急忙低下头去。
皇子妃啊,那也是她梦中所求的良缘啊,若真能嫁了季安澜,那日后,自己在京城官家千金圈子里,也是能抬头做人了。
同时再也不必在许家表妹面前小心奉承了,而是要换作表妹来奉承她了,可谓一天一地,尊卑分明,天下世人,谁人能不为此痴迷呢?
果然,因为出了这档子事,所以今年的中秋赏宴,比起往年来,便早早地结束了。
其实对于群臣及命妇们来说也好,毕竟是中秋佳节,早些回去与家人团聚也是件好事。
皇帝一出雍华殿,便直接吩咐摆驾寿康宫,到了宫门口刚落辇,便见皇后也过来了,而皇后的身后,还跟着一脸焦急的许淑妃。
皇帝看了虞皇后一眼,帝后二人并肩边往里走,边说起方才听闻的事情。
“说起来也不过是小儿女位的之间的小事,不想到底还是惊动皇上了。”
“这样的事,说大不大,可说小也不小。”
皇帝牵了虞皇后的手,边走边道“说起来,安澜今年十六了,身边也是该有个人侍奉着了,这原本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今日,他虽是救人心切,可到底还是唐突了林家的千金,若是处置不当,难保不会让林家生出怨怼之心,那可是巡防营啊,大意不得。”
“那皇上的意思……”
虞皇后的脚步微顿了一下,抬头看向皇帝,问道“便直接给两个孩子指了婚?”
“难处也是在这里。”
皇帝有些为难地微微转头,瞥了一眼跟在身后,想上来与他说话却又因虞皇后在场而不敢的许淑妃。
道“一则,林家姑娘的出身,配一个皇子,也确实勉强了些,再则,前番许淑妃旁敲侧击地提到过,说喜欢大将军家的嫡出千金琬宁丫头,只是朕想着那毕竟是你们虞家的女儿,是你娘家侄女儿,所以朕没做表态,只装做没听明白,含糊过去了。所以今日这事,倒是有些为难之处的。”
“那倒也是……”
虞皇后有些愧疚地叹了一口气道“说起来都是臣妾的不是,原本皇子们的亲事,是臣妾这个身为嫡母的人应当操心的,只是臣妾想着安澜今年也不过十六岁,因怕耽误他读书,便想着等明年了再操办这些事也是来得及的,再说他身边的几个侍女也已经……,
所以说来,到底还是臣妾辜负了皇上的信任,没能照看好皇子们,才会闹出今日这样为难的局面来,待此事处置完了,还请皇上降罪,臣妾甘领罪责。”
“皇后这是什么话?”
皇帝见虞皇后愧疚不安,便忙停下脚步,安慰她道“朕这么大个后宫,全靠你一个打理掌事,要照看嫔妃,要教养皇子公主,本就够辛苦的了,便是有这么一点点不算错漏的地方,也不是什么大事,尤其,你还要时常侍奉朕,如此辛劳,朕怎会忍心责怪于你?”
“皇上……”
虞皇后见皇帝居然在这样的场所,如此露骨地调笑于她,一时有些窘迫,便红了脸,瞧着倒似是十七、八岁的娇羞少女似的。
让皇帝一时看呆了,看着眼前这妩媚娇羞的皇后,他似乎又回到了当年初识“德晴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