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的斜阳透过窗子照进了屋内,李清河捧着那柄拂尘,轻抚着华丝,点点香气环绕指尖,沉默不语。
“你看看什么是道家拂尘,你看看你手里的那个是一样的么?大雪山蚕丝也没这个感觉!”
“这他妈是荔枝经常用来洗头发的皂角香,你这一路就没想起来?”
“你呀……唉……”
李长安气的扔下手里的道家拂尘,叹着气摔门而去。
“荔枝……”李清河呢喃着闭上了双眼。
太和殿中
“你喝酒了?”
“师祖,您鼻子真是一如既往的灵!”李长安谄媚的说着,跑到崔老道身后锤起了背。
崔老道也不恼,只是笑呵呵的享受着:“今天嘴怎么这么甜,以前不都是崔牛鼻子崔牛鼻子的叫么?”
“嘿嘿……这不是读了经书,做了功课,知道尊卑了嘛。”
“少给我打岔,山上来了个年轻人,什么事,说吧。”
“嘿嘿,那个……那个我想跟您要块地。”
“多大?多高?”崔老道闭着眼,嘴角噙着笑意
“那当然是越……您看着来就行,都听您的。”
崔老道笑意更甚,眼睛依旧紧闭:“想在太和山上开地,就是武殿指挥使的虎符来了也没有用,就因为是你小子的朋友?”
“太和山上几条街,打听打听谁是爹,你小子口气不小,明天这掌门给你做得了。”
李长安脸色一变,尴尬的说道:“好歹都是道家人,您行个方便,我带他先见见您?”
崔老道没有回话,李长安怪笑一声,一溜烟的跑了出去。
等到他带着异常沉默的李清河来到大殿中,崔老道这才睁开了眼,仔细的打量起了这个年轻人。
李清河还沉浸在荔枝之事中,没有在意崔老道的目光,只觉得一缕清风拂面,身体不由得轻松了些许,心中的烦闷也随之减弱几分。
崔老道眸子中有刹那的失神,因为这孩子的眼神有那么一个瞬间,很像棠林。
目光再次扫过,崔老道心中突然惊疑一声,方才听李长安说都是道家中人,他并未在意。
但此时仔细看去,这孩子周身散发着一股虚无缥缈之意,本身却无半点修为,当真奇怪。
某处山林间,清玄道人决明抬头饮下一壶清酒,笑而不语。
“孩子?”崔老道轻声喊道,将李清河拉回了现实。
“呃……前辈。”不知道叫什么的李清河只好称一声前辈,执晚辈礼。
“有没有兴趣在我太和山学道?”崔老道眯着眼,像极了一位亲切的老人,没有半点高人的气场。
李清河摇头拱手:“晚辈已有师父,还请前辈见谅。”
崔老道‘嗯’了一声,笑着点头:“不打紧,你师父是何人,就是青城山的道人也无所谓。”
“清玄道长。”
“清玄?”崔老道心生疑窦,他从未听说过江湖有这么一号人物,但旋即笑了起来。
“无碍,不是要你拜入太和山,如果你愿意,可以在这里住,和长安一同修行,大道万千,太和山什么都容得下。”
此话一出,一旁的李长安使劲的给李清河打眼色,急的额头冒汗。
“多谢前辈。”
李清河最终还是答应了下来,他现在身上只有三十多两银子,既然春考没中,也就没心思继续参加,只得暂时落脚太和山。
他本就不是为了功名而读书,没必要和仕途死磕,用他师父的话说,人生如朽木没有头绪,随性的有些过头了。
待到二人离开后,崔老道露出了一丝颇感兴趣的笑容。
随后苏青木走进了大殿。
“师父,我太和山是不是和朝廷有仇,长安他娘就……现在又来了个这孩子。”
崔老道笑着摆了摆手:“不用在意,这孩子不一般,自有一番造化,他既然和长安是朋友,那就就留在这里吧,我太和山什么时候需要看朝廷脸色了。”
“就怕朝廷盯上这座江湖啊。”苏青木叹息一声。
“也许……我太和三百年又能见一次仙人,也说不准。”崔老道起身朝殿外走去,留下一脸惊诧的苏青木站在大殿中。
……
……
自打那日起,李清河再也没碰过那柄拂尘,只是把它放在了房间的最深处,权当没有看见。
为此李长安又是将他狠骂一通,但对着这么个榆木脑袋,多少口水都是白费。
崔老道没说将哪块地开给李清河,李长安就当做他老人家默认随便了,索性让李清河搬到了自己的住所旁边。
二人整日一起修行,做功课,如果不是李清河身上没有穿道袍,和一个普通的太和弟子没有任何区别。
反倒是那些弟子见了他都恭恭敬敬,没看到和小师祖称兄道弟么,那妥妥也是个前辈啊,看着年轻,但辈分在那呢。
这一日,二人来到山下,躺在山道两旁的巨石上,李长安闭目运气,像是睡着了一样。
李清河则头下枕了块石头,一丝不苟的读着那本道德真经,这是他从山上借来的。
师父留下的道书他几乎读了个遍,就像那本《洞灵真经》,关于所谓道的部分他还是不懂,但其他的篇章倒也略知一二。
唯有这道祖亲传的道德真经,实在是晦涩难懂。
真气运行了一个周天,李清河吐出一口白气,扭头看着对面的李清河喊道:
“我说清河,你啥时候回李村?”
“不知道……”
“你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