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靳楠很清楚,单妩这几年没存下多少钱。因此,就单妩刚才说的那些行头,不花到她吐血肯定是不行的。
半晌,靳楠做了个吞咽的动作,问:“单妩,你这次把自己的全部家当都掏干净了吧?接下来得好几个月,只能喝棒子面粥了吧?”
“不是买的,都是我在一个app上租的。我这个灰姑娘要想不见光死,这是基本标配。我只租了两天,明天就被打回原形了。”单妩在靳楠耳边低声说道。
租的?
这不就是打肿脸充胖子吗?这个单妩啊。
靳楠闻言,摇头一笑。
没多会儿,单妩又说:“唉,我说,既然来都来了,要我说你也干脆挑一个吧?斜对面那个男人一直在看你呢,我看八成对你有意思。光他身上的这身行头,就比你家乔木言强多了。你说你跟乔木言都六年了,到现在你们这日子也没什么起色,照这样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靳楠连头都没抬一下,自然也就不知道斜对面那个男人是好是歹了。
她淡淡一笑,反驳道:“谁说没有起色?我们现在都有稳定的工作,收入也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乔木言又添置了一处小窝,虽说房子小点,可结婚后我们至少有了一处属于我们自己的窝,我们已经有奔头了呀。”
“有奔头个鬼。”单妩不以为意的说:“你呀就是井底之蛙,乔木言一上来就堵住了井口,你这只‘青蛙’除了他再也看不到别的男人。不是我说,你们家乔木言除了长得还能看过眼,别的还有什么呀?这都拼了多少年了,到现在才当上个小经理。你说你,和他在一起这么长时间,好不容易订了婚,没钱办订婚宴也就算了,居然连个订婚戒指都舍不得买一个。我看他,这辈子也就这样了。老实说,凭你的条件,完全还能找到一个更好的,我就闹不明白了,你干嘛非得跟着他过这苦哈哈的日子啊?”
房子是乔木言过年的时候买的,她曾说过,让乔家付个首付她和乔木言一起还贷款。
乔木言没同意,他说:“婚前你跟着我紧衣缩食没捞到一点好,我绝不能再让你承受婚后的压力。”
于是,他拿出了全部的积蓄,乔父乔母不光拿出了他们的棺材本,还借了些,算是付了全款。
填名字的时候,乔木言执意要把她的名字写上去,乔父乔母也同意了,说是这些年她不嫌弃乔木言穷的叮当响,一直对他不离不弃委屈了她,写上她的名字也算是对她的补偿。
可她就是不干,他们走到今天六年了。
这六年里,乔木言给予她物质上的东西,真的是少之又少,说成是零也不为过。
可,如果说乔木言对物质的付出是零,那他给予她的关切和爱恋,说是两百都嫌少。
她知道她想要的是什么,所以她不觉得委屈。否则,她也不会和乔木言走到今天。
再者说,虽然乔木言干劲十足,这些年也攒了些钱,可房款一多半都是乔家老两口出的,等于是老两口出钱买的。她一分钱未出,怎么好意思加上自己的名字呢?
乔木言拗不过她,也只好作罢。
买了房,两家长辈见了面,坐在一起吃了顿饭,算是订婚了。
至于订婚戒指,乔木言不是不给她买,她对他说:“这次就算了,你再攒攒,等结婚的时候买个好的。”
所以,订婚戒指这事儿,真的不赖乔木言。
单妩说她的日子过的苦哈哈,让她找个更好的。
更好的?
什么是更好的?这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事儿。
从大三之后,单妩的观念就跑偏了。
在她的认定里,所谓的好,就是在这个大城市里,住别墅,开豪车,珠宝环绕,名牌加身,并且还要有一笔数字后面零循环的存款。
单妩很拼,也很有野心。就说现在吧,昨晚刚刚在公司加了个通宵,可加班狗的疲惫,却并没有出现在她的脸上。就在用餐前,她还拉着靳楠和这里的男士们谈笑风生。
在单妩的人生规划里,落脚在这个大都市是第一步,找到一个优质男是第二步,也是她的终极目标。
因为只有达到了这个目标,才能过上她想过的生活。
靳楠和单妩,恰恰与之相背而行。
这么说吧,单妩要的是光彩夺目,而靳楠只要平安顺遂就好。
单妩不是第一次当着靳楠的面臭排乔木言了,每次她都是一笑了之。这过日子和穿鞋是一样的,合不合适,舒不舒服,只有自己知道。
她觉得,她现在的一切就挺舒服,挺好的。
单妩等了半天,见靳楠不接她的话茬,知道对方不愿意再继续这个话题了。人家不愿意听,自己再往下说也就没了意思,干脆也就闭上了嘴。
靳楠注意到,坐在她一点钟方向的男人,盯着单妩看了很久了,就是在用钳子夹着蜗牛的时候,都不忘给单妩发送秋波。
靳楠真替他担心,担心他手上的蜗牛会不会一不留神飞到对面女人的脸上去。
这个男人靳楠还算认识,就是用餐前和单妩搭讪最多的那个。
老实说,这男人长得是真不错,脸庞白皙,五官分明,一双剑眉下长着一对充满了多情的桃花眼,让人一不小心就会沦陷进去。高挺的鼻子,厚薄适中的红唇,瞟向单妩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