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破晓,密室里微弱的曙光照在柳寻音的脸上,她醒来,见温烬仍在昏睡之中,连忙探了探他的脉搏,所幸并无大碍。
“阿姐!温哥哥!”柳寻音抬头,见余青禾探着一张脸欣喜地喊道。师怀瑾在他身旁,露出担忧的神色。
“阿姐,上来。”青禾从上面扔下来一段粗麻绳,柳寻音试了试,爬了上去。待把她拉上来,师怀瑾跳下密室,将温烬背了上去。
“青禾,怀瑾。还好你们来了。”柳寻音舒了一口气。
“吓死我了,一觉醒来你们都不见了。”青禾埋怨道:“我和怀瑾兄一通好找,要不是李伯伯昨夜打更的时候看到了你,我们怎么也想不到你会到这来呀。”
“好了,我们这不是没事嘛。”柳寻音温柔地安慰他。
“寻音,你们怎么会到这里来。”一旁的师怀瑾面有担忧之色:“温公子的伤……”
“他昨天摔得重,昏迷了。”柳寻音想了想,没说出实情。
温烬醒来,见自己躺在医舍里,柳寻音正坐在桌旁缝补衣服。
“寻音姑娘。”
“你醒了。”柳寻音起身探了探他的脉搏,“好多了。”
温烬看向柳寻音手里,是师姐赠他的衣裳。
“早上怀瑾背你回来,见你内衣湿透,就让青禾给你换了身衣裳。”
温烬点点头。
“衣服划破了,我知道它对你很重要,所以重新修补了一下。”柳寻音低声说道:“放心,锦帛还缝在里面。我加固了一下,没有动。”
休息数日后,温烬伤势缓和。三人乘船出发,至扬州时适逢正月十五晚,只见夜市灯火辉煌,车水马龙,热闹非凡。
酒楼之上觥筹交错,有文人雅客饮酒赋诗;灯市里,孩童们提着琉璃球、花草禽虫样式的各色花灯追逐嬉戏,亦有小姐们身着华服,手执罗扇,答对猜灯谜。
“阿姐,我去玩一会儿!”还不及柳寻音拦住,余青禾已然在五彩花灯间穿梭来去。
“扬州城真是极尽繁华。”柳寻音笑道。
“温公子。来猜个字谜。”见温烬仍站在原处,柳寻音从花灯上解下一个绸带递给他。
“破天竹。”温烬念道。“破天为夭,竹子当头,谜底是……”
“是笑。”柳寻音温柔道。
温烬看向她眼底,两人相视一笑。温烬的心如雪峰般冰冷,倒是在这一刻,融化出了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柔情。
锣鼓声响,只见一身着墨色长衣的中年人笑道:“各位客官,只需二十文钱便可以参与灯谜大赛。一刻钟内,猜对最多的即为获胜者,可以赢得老夫手中这一盏蟾宫折桂灯。”
众人朝他手中望去,只见一琉璃灯盏,通体点缀以金丝流苏,内里有一只发光的玉兔。造型奇巧,令人叹为观止。
“阿姐,看我把它赢回来。”余青禾掂着手里的钱笑道。
不一会儿,时辰已到。众人清点手中绸带,猜对五题、十题、十五题的皆有之。余青禾以绝对优势遥遥领先。中年人正欲将奖品递道:
“慢着,我也答对了三十五题。”
余青禾转身,只见一位身着粉色云烟纱的女子,眉间点有红砂,面容娇俏可人,从腰间的玉佩来看,应该是富贵人家的小姐。她身旁还站着一个眉清目秀的素衣侍女。
“二位客官。”中年人敲响锣鼓,对余青禾和少女说道:“现下你们不分胜负,谁能答对这最后一题,就能从我手中拿走这盏灯笼。请听题:雨打灯难灭,风吹色更明。若飞天上去,定作月边星。打一物。”
众人议论纷纷,皆不得其解。
柳寻音望向温烬,温烬也朝她摇了摇头。
“琉璃,你快帮我想想。”粉衣女子焦急道。
“是,小姐。”身边的侍女认真思索。
“是流萤!”余青禾灵机一动,高声说道。人群皆发出惊叹之声。
“公子好生厉害。”墨衣的中年人大笑道:“这灯便归公子所有了。”
余青禾欣喜地接过灯,转身便递给了柳寻音。
“琉璃,我们走!”粉衣少女生气地转身离去。
“慢着。姑娘若是喜欢,便送给你吧。”余青禾征得柳寻音同意,笑着递给她。
粉衣少女望向这个清秀的青衣少年,赌气道:“不用你送,我要堂堂正正地赢回来。”
玩游尽兴后,三人找了间干净的客栈歇脚。
“有劳了,道。
“两间就好。”余青禾摇着手笑道:“温哥哥,咱俩住一起。”
长途跋涉,三人都疲了,洗漱完毕各自歇下。次日,余青禾睡到日上三竿,柳寻音和温烬出门买了些糕点回来给他做早餐。
“小二,你可知箫楚门怎么走。”用午饭时,温烬向小二打听道。
“呦,客官要去也是去杜家的呀。杜家近来新门主上任,热闹着呢。”
“原来如此。”余青禾点头,继而气鼓鼓地说道:“舅舅上任这么重要的事,爹娘居然不带我们一起来。”
“小二,这里有什么特色菜吗?”柳寻音笑道。
“客官外地人吧。”小二麻利地擦着桌子:“我们扬州最有名的莫过于天香荷藕、蟹粉狮子头和盐水虾。”
“都给我们来一份。”见隔壁桌酒香勾人,余青禾问:“小二,那是什么好酒?香得很。”
“好嘞,客官好眼光。桂花酿是我们这儿的招牌,每日限量。今日只剩最后两坛了。”
“两坛都上。”余青禾看向温烬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