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沉坐回沙发,烦躁的扯扯领带,“之音,刚才在治疗室你也见识了江润生那个不可一世的德行。我是来陪你治病的,没必要和他置气。你也应该体谅我的处境。我在江城大小也是个人物,低三下四的求他算怎么回事?医院这么多医生,我们不是非他不可。”
夏之音摸了摸眼前的无菌纱布,惊讶的问:“老公,你是说给我做手术的医生叫江润生?”
“没错。江润生。”陆沉回答。
“一开始我就觉得江主任的声音耳熟,没敢想,也没敢问。他竟然从医了。”夏之音自己并未发觉她好奇的声音里透着浓浓的崇拜。
她听得出陆沉对江润生的避讳和厌恶。还是忍不住反驳,“江润生以前是我的高中班主任,爱生如子,严谨治学。高考前,如果不是他耐心给我补课,我怎么可能那么顺利的被芙洛丽亚调香学院录取。我相信他的人品。老公,我们不要在背后把人讲的劣迹斑斑,好不好?”
“之音,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护短?”陆沉从沙发起身,三步并作两步来到病床前,单手捏住她的下巴,醋意的提醒,“记住,你老公叫陆沉。还有,我们陆家早就和他断绝了亲戚关系。”
“老公,就事论事,你别误会了。我对他只是感激和敬佩。恩师若父,今晚如果没遇见他,我有的罪受了。”
“恩师若父,呵呵!”陆沉挑眉,讽刺道:“你爸爸会抱着你进小黑屋?我不得不怀疑当初他给你补课是不是看的夜光试卷。”
夏之音别过脸去,“你不信任我对你的心,那你随便想好了。”
陆沉意识到失态,他的目光落在床头柜上的蛋糕盒子。
“之音,今天我们女儿过生日,你不在,她给你留了蛋糕。”
夏之音嗅到甜丝丝的味道,接过了托盘和叉子。玩笑似的说:“沫沫真会疼人。同样姓陆,你当爸爸的要向女儿学习呀!”
陆沉叹了口气,反问,“之音,我怎么不疼你了?反而是你眼睛伤了不告诉我偏偏找江润生。”
夏之音刚叉起一块奶油,没送到嘴里就落下了叉子。平静的开口:“我想着我不能陪女儿过生日,你要替我陪着她。反正,我一个人也到医院了。老公,就事论事,江老师救了我,你让我怎么做到毫无感激之心?难道我应该嫌弃他多管闲事吗?你知道我当时流了多少血,眼睛有多痛吗?咱妈不喜欢我,家族宴会从来不允许我露面。甚至,我连陪女儿过生日的资格都没有。你能体会我的心酸吗?今天是咱妈安排我去调香室加班的。我有些心不在焉,香精配错了比例就爆炸了。我依靠左眼开车来医院,方向盘上洒的都是我的血,等我到了急诊,已经什么都看不见了。”
夏之音的声音越来越低,说到最后变成了呜咽。
“难怪我妈说你这个人太爱较真,说不得,不是死不承认就是一句顶八句。”陆沉拍拍夏之音的后背,“你长点心吧!之音,不要受过伤害就刻意放大别人的美或恶。江润生救你是他的本职,我生气是怕失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