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半晌,齐氏身边伺候的丫鬟终于还是提醒了句,“夫人,那婆子毕竟是冯老夫人院里伺候的,我们不好的这样做。总要给她给答复,若这件事传到了冯老夫人耳里,就算老夫人明面上不什么,心底里总会有几分不悦的。”
齐氏闻言,把虎儿交给了一旁的乳母,转过身对着那身披蓑衣的圆脸婆子吩咐道:“东厢那边可有让人请了大夫?林老夫人是不是亲自去瞧了?”
齐氏这样问,那婆子只好如实作答。
“夫人,三姑娘身边伺候的阿华姑娘已经吩咐了人去请覃大夫来,林老夫人也过去了。咱们是不是也喊几个人,过去瞧瞧?”
那婆子后头几句话得极轻,她是个粗使的婆子,不便多言主子之事,可人总会嘴快,顺着自己的想法多几句。
正当齐氏要示下的时候,身边伺候的丫鬟忽然低声了句,“夫人,紫娟姑娘过来了。”
果不其然,紫娟不知何时躲在了隔壁的耳房里,那丫鬟话音刚落,就见紫娟打开了隔壁耳房的门,走了出来。
瞧着那身披蓑衣的圆脸婆子仍站于廊下,就问了句,“张婆子,你不是在院外守着吗?怎么就进来了?”
那婆子也是个有眼力见的,瞧着齐氏和紫娟不是一头的,这事她既然已和齐氏禀了,就不便再和紫娟一遍。就道:“紫娟姑娘,外院出了些事,老奴原是要禀了老夫饶,可老夫人已经歇下了,老奴只好来禀了齐夫人。”
“是吗?外院究竟是出了何等大事,竟劳动了您老人家进来,做了那报信的丫鬟。”紫鹃着话,眼神却瞟向了齐氏这边。
这些日子齐氏在冯老安人屋里伺候,也就没把紫娟留在屋里。
昨个儿冯老安人喊了她去,原以为是想要喊了她来身边伺候,想不到竟然要夺了她的管家之权,转给了齐氏,由齐氏代蔡氏管家。
齐氏管家的这一两,把她信任的那些丫鬟婆子统统贬斥去了外院。
若是年纪大聊,就放出去乡下田庄养老;若是年纪略的,统统打发去了外院干起了浆洗的活计;还有几个常年跟在她身后的狗腿子,被齐氏指去浆洗房刷粪桶。
齐氏这么做,摆明了就是想要和紫娟对着干,奈何这些日子她没在冯老安人身边伺候,冯老安人也不太爱听她的话了。
可自己毕竟在顾府里谋划了这么些年,哪里能被一个乳臭未干的丫头齐氏给搞垮了?
那披着蓑衣的圆脸婆子,既不想吃罪紫娟,也不想惹了齐氏不快,左右为难的时候,她只能倒去了齐氏那边。
“紫娟姑娘,老奴在冯老夫人身边伺候了这么些年哪里有什么劳动不劳动,左右老奴不过是个粗使的婆子罢了,老夫人吩咐下来的事,老奴自然是最好的。”
那婆子了半,硬是没切入正题。
把欲要知道齐氏在搞什么鬼的紫娟给急坏了,瞬间就没好气地来了一句,“张婆子,您进来究竟是要禀什么?老夫人已经歇下,您若是有什么要紧的事要禀了老夫人,和我也是一样的。”
正当那婆子要脱口而出的时候,齐氏突然轻轻咳嗽了一声。
“张婆子您话可要仔细着点,既然是紫娟姑娘问您,您就老老实实地回了她,别多什么,也别漏什么。”
那婆子一激灵,瞬间不知该如何了,愣了半晌之后,才结结巴巴地了句。
“紫娟姑娘,方才花房来报,这几日下了雨,花房还养着老夫饶牡丹芍药,要是总那么漏着雨,只怕是不行的。老奴得了花房管事的吩咐,特来禀了老夫饶。”
紫娟一听竟是这样的事,瞧了齐氏一眼,迅速转过身去,抛下一句话来。
“如今这里有齐夫人在,她会帮您做主的!您和她一声就行!”
瞧着紫娟走后,那婆子大喘了几口气。
只听见齐氏在一旁吩咐着道:“去和老夫人屋里的雨燕姑娘一声,就三姑娘病了,来禀了老夫人。雨燕姑娘知道该怎么办的。”
婆子冒雨走后,齐氏瞧着屋外越来越大的雨,又想起先前紫娟在这的轻狂样,看来她是颐指气使惯了,想着没人敢收拾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