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老爷看着她此刻脸上的笑又回复到了之前的样子,眼神里的冷冽和浓浓的恨意消逝无踪,就像不存在一样,心里的怀疑更深了。
夏卿予见他不回答,自顾自地笑道:“以前我娘在的时候也会种很多很多的芍药花。”
“她也很喜欢芍药花?”
“不喜欢。”夏老爷疑惑不已地看着她。“因为某个人喜欢她才种的。”顿了一下,夏卿予想了想道:“也有可能是喜欢的吧。因了某个人的喜欢她才喜欢的。”
“她呢?”夏老爷突然对她娘亲感兴趣了。“早已去世了。”不知何听到这句话夏老爷心里开始感到闷闷地有些不安起来。
夏老爷看着对面的夏卿予,细细地打量探究起来,只是她脸上还敷着黑色的膏药看得不那么清楚,确然只有那双漂亮的眼睛最是像她,但也只是像而已却没有半分她的神韵。
夏老爷放了心也就不再怀疑了,悠悠地叹了口气,她现在在何处呢?这些年他一直都在寻她却找不到她半点的踪迹。自她走后,他从不曾和人提过关于她的只言片语,而他唯一与她有关的物品只剩下那一幅他为她画的画了,如今也被烧毁了,思及此,心里一阵疼痛。
“夏老爷,你这一生可曾有什么遗憾和无奈的吗?”夏老爷见她如此一问,心底的伤就像被人撕裂开来疼得锥心,眼里的沉痛再也掩饰不住无力的说道:“唉,我曾负过一个不该负的人。”
夏卿予旋即笑开了:“夏老爷,别见怪,我只是随口一问而已。却不曾想触到了你的伤心处。”
夏老爷没有说话,默了半晌方道:“你会下棋,陪我下完这局如何?”夏卿予也没说什么,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只随便下了几步,很快她的棋路就被封死了。
夏卿予率先立起身道:“下完了,我该走了。”话落,人就已出了亭子,漠然地走了。又一次被甩下的夏老爷并没有在意夏卿予的无礼,只是陷入了自己的伤痛里不能自拔。
夏卿予听说了丽贵妃要回宫的消息,且还被告知因了丽贵妃对她的喜欢她也要跟着去。
夏卿予取出怀中半块玉佩摩挲了起来,若有所思地想着:在夏府的前两日她确实是无意跟她入宫的,一味地寻着各种法子想从丽贵妃手里脱身但现在她有了别的想法。
南亦恒在宫里,夏卿予想他想得紧时便总是背着人偷偷的看着他留给她的半块玉佩发呆出神,她想去找他了。上官怜也在宫里,她得去见她。经过如此一番细细思量后,夏卿予觉得跟着丽贵妃回宫也挺不错的。
临出发前一天,夏卿予借口要逛逛苏城得了丽贵妃的准许带着红袖出了夏府,此时她脸上的伤也好了七八成了。
夏卿予借口要吃四方客栈的鸡蛋核桃酥让红袖去买,自己在路口一棵高大的榕树下等她。待红袖走后,夏卿予便朝远处玩耍的一群小孩子喊道:“喂,你们过来。”
一群小孩见状高声喊道:“你是谁?凭什么叫我们过去。”
“呵呵……不过来吗?”夏卿予从怀中掏出一把银子放手心里,掂起一颗给他们看,笑道:“你们呢,谁要是过来我就把银子分给他,如何?”
众小毛孩一看,真有银子,也不管他说得是真是假,呼啦啦地围了过来。
夏卿予见了得意的笑了:“我笑问你们一个问题,再给你们银子。”众小孩直勾勾地盯着她道:“快问快问。”
“你们谁认识衙门里一个上了些年纪,上嘴唇有一颗大黑痣的老侍卫。”只见众小孩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觑后都摇了摇头,只后面有个孩子举手道:“你说的是胡老六吧,他就住我家隔壁来着。”
“很好,那你们还有谁知道衙门里一个满脸麻子叫做老四的侍卫家在哪?”又有一个孩子告诉她他知道。
夏卿予脸上笑开了花儿,随后就把银子散给那群孩子了,并让那个两个识路的孩子给她带路,到了后又给了他几两银子,那孩子便开开心心的跑开了。
夏卿予跟着来时认了一下路,先是认好了麻子老四的家,这会儿又仔细地看了看胡老六家一扇破烂木门,家徒四壁的破落样子。
夏卿予听说胡老六家就他和一个八十岁的老母,还有个五岁的孩子。夏卿予从敞开的破门看见胡老六的孩子正在院子里玩石子,她没有进去,仍旧回到榕树底下等红袖。
夜里夏卿予又迷晕了红袖偷偷的自偏僻处的院墙溜出了夏府,凭着记忆潜入麻子老四家,看他正脸朝下四仰八叉地摊在床上呼噜呼噜地大睡。
她先将熏香自窗口丢了进去,见他不再出声了,知是晕了过去,夏卿予从窗台下搬了块大石头直接压在他腰背处,想了想嬉笑着在他麻子脸上划了个“x”,以报花灯节那夜他踢他一脚之仇。
夏卿予将那日夏老爷给的剩下的金子用布包好溜入胡老六家丢他床上去就回来了。天亮后他们就该启程了。
只是到了出发临上马车时,夏卿予才知道那蛮横嚣张的臭丫头夏绮也跟着上京,顿时心情糟糕透了,而且她们还是一辆马车。
只是这次看到的夏绮和她之前见到的那个嚣张跋扈不可一世的小姑娘判若两人。
只见坐在她对面的夏绮只呆呆地歪坐在坐榻上,目光呆滞,两眼无神,脸色苍白,活像一具尸体一样。
夏卿予拿手在她面前晃了晃,毫无反应,再晃了晃,还是一样。夏卿予索性伸手往她脸上掐了一把,没想到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