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听说……此事让太后盛怒,皇上,本宫虽身份低微,却也能体谅太后的拳拳爱子之心,自古自恃美貌,秽乱宫闱者比比皆是,不可不防。”
殷帝早已听得不耐烦,表情逐渐凝重起来。
“太妃所言,朕自会考虑,只是这舞姬已被临幸,亦是清白之身,并非像传言的那样不堪,也称不上是秽乱后宫,应当好好善待,给个名分才是。”
那目光笃笃,带着一股不可违逆的威严。
“宠而不正,那才是当真‘秽乱后宫’。”
“原来如此,那是本宫想岔了,圣上不要见怪才好。”
正说着话,却见琵琶领了一众女子,鲜红着绿的,罗贯迤逦上殿来。
“娘娘,人已带到。”
他抬起眼睛,飞速地逡巡了一眼,见着了那人。
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
“果然在……这原是圣上的人,如今完璧归赵。”
“多谢太妃。”
见她有起身拜送之意,殷帝摆手制止。
“太妃留步,天气严寒,您保重身体,就不必送了。”
黑夜沉沉,狂风呼啸,犹如万千鬼魅在呼号。
远处传来细碎的“沙沙”声,瑛琰提着一盏琉璃宫灯,带了太后的口谕,涉夜而来。
“褚九身份低微,名分上,给彩女已是甚高。”
“可儿臣已经下旨……”
“皇上”,瑛琰的口气不容置喙,“册封礼还没过。”
殷鉴的心,倏地一沉。也罢……也罢……
“是,儿子谨遵母后懿旨。”
见来人要走,他着慌问道:
“姑姑……母后的病痛,可好些了?”
“皇上放心,太后并非不通情理之人,只是路途艰险,这许多事儿,皇上都需三思而后行,自古创业容易守业难,太后……她老人家也难。”
说话间,殷帝的眼角已经湿润。
他又何尝不知?
情与善,自古为帝王大忌。
次日,小夏子传召,晋教舞坊舞姬褚九为彩女,名号“朝”,即刻迁居沧海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