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尊而德薄,就是指名道姓骂这位太子殿下缺德。
他本就是皇长子,爵封秦王,是诸皇子中地位最高的皇子,如今更是被封了太子,已经是大晋的半君,如今更是代天子掌事,哪里能容得了别人这样骂他?
“抓起来!”
太子殿下在东宫里拍了桌子:“孤才掌政多长时间,这些人就迫不及待的跳了出来,分明是某些人在背后挑唆!”
“给大理寺下条子,让他们立刻抓人!”
太子殿下这句话,几乎就是指名了,是另外几位皇子搞事情。
这一下,左仆射张渠也有些不太高兴了,这位浩然公此时也在议事,闻言站了起来,拱手道:“太子殿下,御史台本就有风闻奏事之权,本朝近二十年,没有一个御史是因言获罪的,殿下初掌国事,就要抓言官,不太合适吧?”
张渠是承德朝正儿八经的宰相,就是承德天子也会称他一声浩然公,听到他这么说,太子殿下就有些怂了。
“浩然公,这些人说的话你也看到了,实在不像是臣子说的话,他们肯定是受了一些人的挑唆,这种先例开不得,先例一开,那些御史必然更加猖獗,以后孤就寸步难行了!”
不得不说,这位太子殿下虽然做事有些想当然,但是他毕竟生在帝王家,一些基本的眼界见识都还是有的。
他心里很清楚,这些御史与那三个皇帝脱不开干系。
他断绝兵部与魏王府的来往,也是为了不让老七再为朝廷做事,想要彻底断绝魏王府即位的野心。
至于给各地拨粮赈灾,甚至发放平南军的抚恤,也都是为了笼络人心,稳住自己的太子之位。
从这个层面上来说,他做太子这几天进行的一系列操作,都能算是昏招。
甚至是有高人在背后指点他。
不过这位太子殿下只知道生搬硬套,连平南军与朝廷的关系都没有打听清楚,便把抚恤给发了下去,才弄巧成拙,惹恼了门下侍中桓楚。
此时,御史台的人公然挑衅太子威权,他自然无法容忍。
浩然公深呼吸了一口气,抬头看向这位胖胖的储君:“太子殿下,老夫知道你想要立威,可是立威不是你这个立法,陛下持国二十载,好容易才让朝廷上下言路畅通,政通人和,如今殿下要是因言施罪,以后朝廷上下还有谁敢说话?”
太子殿下咬牙道:“难道就要让这些人肆意辱骂孤不成?”
张渠深深的看了太子一眼,心里暗暗摇头。
这位太子殿下,连陛下的一成也没有。
如果承德天子碰到这种事情,多半会置之一笑,扔到旁边不去理会,如果御史的话说的实在难听,惹恼了承德天子,天子也不会因为这个加罪于人,最多就是在别的地方给御史穿小鞋就是。
张渠拱手道:“依太子殿下的意思,这些御史应该如何处理?”
“拿进大理寺诏狱!”
太子殿下大声道:“把他们背后的人审出来,报到父皇那里去,让父皇好好看一看孤这些兄弟们的嘴脸!”
张渠脸色一沉,正要开口说些什么,不过他又深深的看了太子一眼,冷声道:“那就随太子殿下乐意罢!”
“老夫身体不适,这便告辞了!”
张渠转身离去,很显然,他也放弃了这位太子殿下。
短短两天时间,这位太子殿下就已经得罪了两个宰辅。
见到张渠要走,太子这才慌了神,他很清楚他目前的本事,需要三省的宰相们辅佐,如果这些人都走了,那么凭他的本事,没有办法让这个朝廷运转起来。
这位胖胖的太子连忙追了出去,拉住张渠的衣袖:“浩然公,浩然公莫走,孤错了……”
太子殿下苦笑道:“孤不抓那些御史就是。”
张渠深呼吸了一口气,低头道:“太子殿下如今代陛下行天子事,殿下如何做都是天意,老臣不敢左右天意。”
太子殿下苦笑道:“浩然公莫要如此说,您老是国之柱石,您说什么孤听着就是……”
张渠叹了一口气,抬头看了一眼太子殿下。
罢了,再观望几天就是。
……………………
这边东宫里乱成一片,那边李信却已经迎来了乔迁之喜,这个宅子算是他在京城里的第一个宅子,正式搬家的那一天,羽林卫里许多人都到场给他贺喜,包括羽林卫左营的将官们。
经过上次的事情之后,羽林卫左营反倒觉得有些亏欠李信,这一次羽林卫上下,几乎全都到齐了。
就连羽林卫左营的郎将侯敬德,也提着一些礼品上门,给李信贺喜。
京城里这么一间三进的宅子可不便宜,能够住上这么一间宅子,在京城里就可以算是成功人士了,就拿侯敬德来说,他如果不啃老,只凭着自己的俸禄,也是买不起这么一间宅子的。
这个黑脸的大个子不无艳羡的对李信叹了口气:“李兄弟真是好福气,年纪轻轻就置了家业,不像为兄,这么大年纪了还住在老宅子里,平日里处处被老一辈教训。”
侯敬德的老父,是当初在灭国之战里立了功的将官,后来被封为忠勇侯,不过这个侯爵类似一个荣誉称号,是终身制的,没法传到侯敬德身上。
老侯爷退下来之后,因为身体有旧伤,一直就躺在家里养病,侯敬德爱喝酒,在家中经常被老父亲则打,骂他没有出息。
李信眯着眼睛,把这个大个子拉到一个僻静的角落,呵呵一笑:“侯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