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里,最大的一条街是得胜大街,这条大街横穿整个京城,从西城门一直通到东城们,三十年前大晋武皇帝亲征,横扫天下的时候班师回朝时经过这条街,所以取名为得胜街。
从那之后,这条街就成为了京城的象征之一,也成了京城里最繁华的一条大街。
尽管已经下了三天的大雪,城外仍旧是天地素白,但是得胜大街上却并没有多少大雪留下来的痕迹,毕竟这里是京城,大街平时都有专门的人来扫,而且人来人往的地方,留不下什么大自然的痕迹。
此时,在得胜大街的街头上,一个个子并不是特别高的少年人,背着一个竹篓,正瑟瑟缩缩的在大街上走着。
这个少年,自然就是李信了。
他之所以瑟缩,倒不是因为害怕,而且因为冷。
他现在,就只有两件衣衫,一件里衣,一件外衫,这是秋天的打扮,而现在已经进了腊月,马上就是年关,寒风吹在他的身上,让他不由瑟瑟发抖。
还好,今天是大太阳,太阳照在身上,总算让李信能够舒服一些,他在大街上四下观望了片刻,然后目光锁定在一个体型微胖,留着两撇小胡子的中年男子身上,李信走上前去,轻轻拍了拍这个中年人的肩膀。
“大哥你好,小弟初来京城,有一件事要跟大哥打听打听。”
这个中年男子停下脚步,回头打量了李信一眼,见到李信一身单衣之后,眼神之中就隐隐有了一些鄙视,不过身为京城的老百姓,还是要端着“身份”的,这个中年男子咳嗽了一声,开始正视李信。
在他看来,面前的这个少年人,大概是来京城投亲,要向他问路的,于是把双手背在后面,笑眯眯的看向李信,开口道:“小兄弟,有什么问题问吧,吴某人在这住了几十年了,这京城里就没有我不熟的地方。”
李信弯身称谢,然后一本正经的开口问道:“大哥,这京城最大的青楼在哪?”
中年人笑眯眯的表情僵在了脸上,他愣愣的看着李信,半天没有缓过神来。
这个少年人,衣服简陋不说,脸上还有没有洗干净的煤灰,一看就是穷人家,还操着外地口音…怎么…开口就问青楼?
世风日下呀!
这个社会到底怎么了,难道是我吴某人跟不上时代了么,现在的少年人,都这个样子了?
李信看他呆住了,以为这个大哥没听懂,于是很有耐心的补充道:“青楼,就是妓院,窑子。”
中年人眼皮抽了抽,笑容很是僵硬:“小兄弟,这会儿是大白天……还是上午…问这个不合适,你要是真有想法,为兄晚上可以带你去几个好地方…”
说到这里,他看向李信的眼神已经亲热了不少,显然是把李信当成了同道中人。
李信之所以选择这个中年人,就是因为看他脚步虚浮,脸色苍白不见血色,而且神态猥琐,一看就是经常逛窑子的老嫖客。
李信摇了摇头,开口道:“大哥,小弟去青楼是有事情要办,还请大哥行个方便…”
这个中年胖子挤了挤眉头,很是猥琐的笑了笑:“男人去青楼,可不就是为了办事么,这事大家都懂,不过这会儿大一点的楼可都没有开门,小兄弟若是真着急,愚兄可以带你去几个小一点的地儿…”
李信一脸无语的看这个猥琐的胖子。
这个家伙,已经无可救药了。
最终,几番纠缠之后,李信终于问出了京城青楼的所在地,或者说京城里最贵的青楼所在地。
那就是位于城南的胭脂河。
胭脂河本来叫做秦淮河,河上十里画舫,步步楼台,每天晚上,秦淮河上都灯火通明,因为青楼里头的小姐们经常在河边洗胭脂,久而久之,这条河水都隐隐散发着香气,所以被人称之为胭脂河。
李信问清楚路之后,就辞别了这个猥琐的中年胖子,转身朝着秦淮河的方向走去。
不得不说的是,李信就简单的问了一句路,这个胖子简直对他一见如故,恨不能在大街上直接跟李信拜把子,李信花了好长时间,才摆脱了这个胖子的纠缠。
分别前,胖子告诉李信,他叫吴道行。
不过李信现在没心思搭理这个胖子,他必须赶到秦淮河,把背上的这篓山寨版的兽炭给卖了才行。
他很清楚,自己雕出来的这些“兽炭”,上不得台面,真正的有钱人家不愿意买,稍微穷一些的人家又不会愿意花费远远贵于普通木炭的价格去买,所以,这些山寨版木炭,最佳的售卖点,就是青楼了。
在这个时代,木炭在冬天与后世的空调地位大概等同,也就是说,只要你是服务业的,就必须要在房间里烧炭,毕竟没人愿意出来花钱还要受冻,所以对于青楼来说,木炭是刚需,是必需品。
但是这里面又有一个问题,那就是普通的木炭,竹炭烧起来没有牌面,真正的贵木炭青楼也烧不起,如果这个时候,出现了一个形似兽炭,但是相对于兽炭来说又很便宜的木炭……
怀着这个心愿,李信来到了秦淮河边上最大的一家青楼。
得意楼。
所谓春风得意马急蹄,得意楼是举子们中了进士之后,最爱来地方,这儿虽然是青楼,但是相对要高端一些,基本很少出现那种直接就卖身的低端服务,得意楼的清倌人们,个个读书识字,你想要上她们,光有钱还不行,还得自己亲自去追求才成。
这就是行业高端与行业低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