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府,清泉阁。
一个全身罩在黑色袍子里的人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书房中。
“你终于来了。”顾离淡声开口,似是等了那个人许久。
“公子。”来者恭敬的低头行礼,同时将自己身上的黑色袍子脱下拿在手中,原本隐在袍子中的精致五官显露出来,仔细一瞧,赫然便是朔风。
“你那边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回公子,已经办妥了。那个太子已经按照属下说的去做了,届时属下再在太子的耳边提几句,将登基大典提前到三日后举行,而我们的人马将在两天后抵达,若不出意外的话,三天后,这个西楚的天就要变上一变了。”朔风迅速的回答道,语气中隐隐喊着激动与兴奋。
“嗯,不错。继续按原计划行事,本公子要让太子和皇后为他们所做的事情付出惨痛的代价。”顾离冷冷的说道。
“是。公子,只是属下有一事不明,还请公子提点。”
“说。”顾离淡漠的开口。
“公子,我们为什么不让太子登上皇位?他狂妄自大,自命不凡,从来都听不进去别人的意见,而且人却又蠢笨的厉害,我们为什么不用这种人当皇帝?想必到时候不用我们出手,西楚自能毁在他的手上。而四皇子天资聪颖,机智多谋,早年虽一直游历江湖但却对百姓名情了解了许多,若是让他登上皇位,必定能制出更有利的政策,受到百姓的爱戴,西楚也会在他的手上蒸蒸日上,这对我们而言百害而无一利。而且,属下还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讲。”
“公子,您为了长公主殿下这么做真的值得吗?就算她日后知道你这么做是为了让她免受太子和皇后娘娘的迫害,可她也不会原谅您对她的欺瞒、利用、以及对她皇兄所做的一切。”朔了出来,公子和长公主之间隔着国仇家恨,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公子一个人越陷越深。
“说完了吗?”顾离冷冷的开口,声音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
“说,说完了。”朔风被顾离的语气吓得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回答。
“你跟在我身边这么久,怎么看待事情的能力一点长进也没有?本公子平时是怎么教育你的,让你看问题是把目光放的长远一点,你是怎么做的,嗯?”
“属下,属下……”朔风支支吾吾半天答不出来。
顾离轻叹一声,解释道:“本公子这么做不是为了长公主殿下,而是为了我们东秦日后的长远发展。”
“东秦以后的长远发展?”朔风喃喃自语,面露疑惑。
“你仔细想想,太子这个人怎么样?”
“属下刚刚说过了,他骄傲自大,狂妄自负,听不进去别人的丝毫意见,心狠手辣,不懂人间疾苦。”朔风又将刚刚的话重复了一遍,把自己之前遗漏的又补充了一下。
“你想,若这个人有朝一日登基为帝,他会怎么样?他野心勃勃,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心胸狭窄,因为小时候不受他父皇的重视就对他的父皇怀恨在心,甚至都能对他的父皇下的去手。这样的人比牲畜都不如。他的目标是将西楚发扬壮大,届时他一定会南征北战,对我东秦出手。而且他不懂百姓疾苦,必定会做打仗这种劳民伤财的举动,所以,在他将西楚拖垮之前,也会大大削减我东秦的实力。”顾离停顿了一下,又继续道:“四皇子虽然聪颖多智,但他因早年行走江湖而见惯了人间疾苦,更何况他心地善良,体恤民情,心怀百姓,若他登基为帝,他第一件要做的事必是息戈止战,休养生息,着手于百姓的生活和国家经济的发展。而我们东秦好战,这些年因为各种大大小小的战争早已疲惫不堪,外表看似强大,其实内里早已空虚,财政已经入不敷出,而我们则可以趁此时机韬光养晦,将这些年国库的亏损尽数补上,如此双赢的局面,何乐而不为呢?”
朔风闻言,面色羞红,自愧不如的道:“公子说的有理,属下受教了。之前是属下目光短浅,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知错就改,善莫大焉,你以后看待问题、处理事情时务必要深思熟虑,将目光放的长远一些,切不可只观眼前,犯了操局者的大忌。”
“是。属下紧记公子教会。”朔风诚心道。
“你出来的时间已经够长了,赶紧回去吧,莫要让太子起疑心。剩下的事情先按计划行事,等本公子今夜子时与四皇子详谈过后,若计划有变,自会派人通知于你。”
“是,属下遵命。”说罢,也不再做过多的停留,身形一闪便悄然离去。
待朔风走后,顾离又静静地在那里做了良久,苦笑出声。他刚刚对朔风解释的一切又何尝不是对他自己的解释?其实,他最初找上四皇子时并未想的那么多,只是知道要牢里的环境不适合她,他要尽快的将沐浅夏救出来。从之前被自己最亲近的合作伙伴背叛、险些丧命的那天起,他就再也不相信别人,也再也不会与他人联手。可是,为了她,他打破了自己多年的原则,只是不愿让她受苦受难。其实,他打从一开始就不打算让太子登基,因为他怎么可能放心的把她留在视她如仇敌之人的手中呢?他曾经说过,所有伤害过她的人都要付出代价,不管他曾处于何种目的说出这样的话,他只知道,现在的他接受不了任何人对她的伤害。
…………
子时,四皇子府。
“顾先生,您可终于来了,真是让本王好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