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澄的果敢坚定让悕雪有些意外,她相信自己的思虑,司马澄必然也想到了,但他这么轻易就做出了决断,莫非是无奈之举。
“澄公子这般相信他们?“悕雪背对着司马澄问道。
“不上相信。”司马澄合上了书房的大门,“但陛下忧虑的可是这些公子们执行皇令的能力?“
“正是,吾觉得你必然也想到了。”悕雪转过身来,摆出一副明知故问的样子,然后接着道:
“况且他们现在什么官衔都没有,真要求也得等到大射礼之后了,到时候朝堂上一下少了这么多人,想不注意到都难。“语气中带着些许不满。
“属下并不打算让他们去执行皇令,只是先去探探情况。”司马澄微微颔首,尽显恭敬之姿。
看着司马澄这般恭敬,悕雪压了压心中的火气,回答道:
“若只是探探情况,一处地方,来回一趟也得十半月,要解决事情还要去一趟,你不才越早越好嘛!”
“顺便探探情况。”司马澄不紧不慢地答道。
“顺便?顺什么便?“悕雪面上闪过一丝诧异。
司马澄走到侧边的书案旁,从里面找出一张名单,上面是这次新晋官员的名字,以及出身地。
“陛下可以,以体恤各位公子辛苦为由,让他们在入朝为官之前归省,与家人团聚。”司马澄道。
“然后呢?”
悕雪眉头微蹙,她觉得今日得秋栗宴办得不错,还在想是不是可以通过这样的方式,时常让国学生们入宫,增加彼茨感情。
结果司马澄的主意倒好,直接让大家都遣散走了。
司马澄似乎看出了悕雪的心思,又从悕雪的书案上拿起了一张名单,上面是昨夜合计出聊现有矿区名录。他拿着两张纸走到悕雪面前,呈上,道:
“国学生们来自大豫各地,属下虽没一一核对,但依稀记得有相邻之地出身的公子。”
悕雪接过两张名单,看了一下,的确如司马澄所言,有的甚至还靠得很近。
“这些公子多是第一离家赴京,离登基大典还有半月有余,难免思念故土,他日入朝为官,便要久居洛京城,想回归故里几乎不可能。若陛下此刻让他们归省,众人必将对陛下心怀感恩之情。”
悕雪微微怔住,司马澄接着:
“这样一来,陛下也可以专心练箭,为大射礼做准备。”
司马澄言止于此,没有浮于表面的官腔虚言,句句论事,处处在理,一举便解决了悕雪心中的多个忧虑,悕雪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那……就按照你的办吧。”
看着眼前这个俊朗的少年,明明也只年长于自己三岁,但却能心思缜密,面面俱到,少年英才,或许就是这个样子了吧。悕雪不由地感慨。
第二日,早朝。
一路上,悕雪呵欠连,司马澄则是顶着乌青色的眼圈,姜公公的眼窝也凹了下去,等到了太极殿,悕雪没有直接进去,而是转过身,拍了拍司马澄的肩膀。
司马澄俯身拱手,似乎是要向悕雪告别,悕雪也没什么,挥挥手,好像是在催他离开。
待悕雪的背影渐渐消失,司马澄才带着悕雪的圣旨出了宫,前往国子学。
到了国子学,司马澄先行拜会了裴玄灵。
“裴先生。“司马澄拱手。
“澄公子。“裴玄灵自然也以礼回应。
司马澄明了来意,裴玄灵也没有反对,自从廷对结束之后,他这个国子学祭酒也清闲了不少。
若是真想借着这次机会求得功名、有所作为之人,早已经在“廷对“上脱颖而出,剩下的官家子弟,多时被逼迫来国子学,为了入仕。
这里的学生都多出身名门,这些人家中也请得起先生,来国子学之前,也多多少少喝了些墨水,而现在眼见已经没了机会,便开始露出纨绔子弟的真面目,恃才傲物,不把人放在眼里。
裴玄灵也不是第一次入朝为官,对于这样的场面也不是第一次见,而一次,他愿意出山,二度入朝,便是做好了心理准备。
“为了廷对之事,前些日子裴先生劳苦,这次又走了近一半的学生,陛下也想让裴先生好好休息休息,先生可以会见会见老友,待登基大典结束之后,再重新开学。”司马澄道。
裴玄灵听闻,微微眯着眼,乍看上去像是困倦,实则是在上下打量着司马澄。
悕雪想不到这种冠冕堂皇的辞,所以这话是司马澄自己的,而裴玄灵何尝听不出其中的意思。
即是,御书房定期的拜会可也省了,一切等过燎基大典再。
“陛下的体恤之情,在下深表感谢,望澄公子转达。”裴玄灵答道。
裴玄灵也不打算跟司马澄绕弯子,他靠着悕雪成为了国子学之主,虽不不上感恩戴德,但自然也不会忤逆悕雪的意思。
若裴玄灵和悕雪的关系,是先生和学生,那裴玄灵和司马澄的关系似乎就不是那么简单,两人彼此知晓姓名,仅通过悕雪一人联系在一起,两人都是聪明人,或许是有那么点惺惺相惜的意味。
刚出了裴玄灵的屋子,司马澄还没到学堂,就先碰到了司马昀。
“澄哥哥!你怎么在这!”司马昀喜出望外。
司马澄停下了步子,面无表情地答道:
“奉陛下之名。”
其实司马昀也不在乎司马澄为何而来,他前一秒还沉浸在相见的喜悦之中,但忽然想起昨日秋栗宴,宴请名单上没有他的名字,而负责秋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