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午膳早以准备完毕,厨房里的下人们都已经不在了,沈行不知从什么地方找来一套下人的衣服,让悕雪换上,掩门的时候还叮嘱她要拆掉裹布,悕雪一听,不禁小脸上一红。
等悕雪换完衣服,沈行连忙将她换下来的衣服扔进火坑,再将悕雪的头发弄乱,并让悕雪在脸上抹点煤灰。
而食厅这边,司马烈等人一到,便看见司马璟和司马澄正吃得开心,心中不悦,眯起了眼睛。于风在旁提醒,司马烈回过神来,即便如此,他们也是有备而来,于是便挺首阔步向司马璟走来。
等司马烈走到桌前,两人才一副刚刚发现他的样子,司马澄连忙起身向司马烈行礼,司马烈心中窝火,但想到探子传来的消息,瞬间怒气烟消云散,没有理睬司马澄,直接在空着的椅子上坐下。
司马璟不紧不慢地放下筷子,问道:
“十三弟午膳时匆匆来访,不知有何事?刚刚我与澄儿聊得正欢,都没注意到下人的通报,有失远迎呐。”
司马烈瞄了一眼桌上的菜色,说道:
“七哥一向提倡克勤克俭,不知为何今日的菜色为何如此奢华,还有大补之意。”
司马烈嘲讽之意尽显,但司马璟也不慌,看了一眼司马澄,说:
“这不是澄儿说总觉得最近腹中空空,我寻思这孩子是不是身体长的太快,便让厨房多做点好吃的,想给他补补。平日理应节俭吃穿,但总不能对孩子菲食薄衣,十三弟,你说是吧。”
司马璟说完便看了身后的司马澄一眼,司马澄也会意,恭敬地说:
“儿子谢父王关心。”
司马烈见在吃食里挑事不成,还干巴巴地看着两人父子和睦的好戏,心头更是不爽,轻笑了一下算是过去,转言道:
“听闻昨夜七哥的副将羊洄连夜去了启封镇,还带回了一个人,不知可有此事。”司马烈不经嘴角扬起戏笑。
此话一出,气氛瞬间扭转,司马璟的表情有些僵住。原来,千算万算是在这个地方出了岔子,羊洄也不是粗心大意之人,只是因为昨天消息来得得太急,让羊洄连夜赶去,这才让司马烈钻到了空子。
于风虽低着头,但私下瞥看了一眼司马澄,却见他气定神闲,跟没事一样。
司马璟的表情瞬间又回复了原样,心想:司马烈只提到了羊洄,所以可能不知道他昨夜也去了启封镇,这已是万幸,此刻若是否认羊洄去过,只怕司马烈手上有证据,不然也不会贸然前来,只怕接下来会更难对付,所以……
司马璟好似想了一下,说:“我今天在府上没看到羊洄,澄儿,你看到他了吗?”
司马澄立刻回道:“儿子也没见到羊将军,不过听说他昨夜好像大醉,今儿个还没醒来,若真如烈王爷所言,那估计是跑到启封镇喝酒去了吧。前些日子,儿子参加了那里的采莲节,这县官倒是别出心裁,特意用莲酿了荷露酒,用莲叶制了荷叶盏,而昨晚是启封镇的七夕灯会,羊将军估计是想趁着最后一天喝个痛快吧。”
羊洄为人正直勇猛,唯一的缺点,或者说是特点就是好酒,这事在洛京已是人尽皆知,小时候,司马澄也常常被他拉去痛饮,醉得多了,酒量也好了起来。
司马璟豁然开朗但又故作疑惑地应和道:
“哦,原来是这样。”
司马璟知道司马澄的心性,他若是这么说,那肯定已有万全之策。便顺着他的话接着问:“但十三弟说羊洄还带了个人回来,你可曾听说?”
司马澄面露难色,正要开口,沈行就突然拉着悕雪出现在食厅门口。
此时的悕雪自然已经不是上午那个风度翩翩的公子,而是一个蓬头垢面的炊女。
之前沈行将悕雪的衣物都丢进了火坑,因为已经做完饭食,火坑里的火苗也只是为了不时之需,所以火星本就不大,再加之扔进去的衣物较多,上面还有一口锅,不一会厨房里就冒起烟尘,反倒是复合了悕雪如今的扮相。
沈行气急火燎地迈入食厅的大门,看到司马烈时故作惊讶,连忙上前向司马烈行礼。
司马烈皱着眉头,他知道沈行不是个省油的灯,善者不来,此刻被他突然打断,只怕是不祥之兆。
司马璟和司马澄也不知沈行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一脸诧异,是心中真感困惑。
沈行见司马璟和司马澄,匆匆跪下,莫名其妙地突然数落起羊洄来:
“沈行见过王爷,烈王爷,世子,属下以为羊将军在此,贸然前来,打扰王爷世子午膳,实在罪过。”
司马璟听闻沈行提到羊洄,心中早已喜上眉梢,但面上却装作听不明白的样子,气愤地说道:
“今天怎么回事?为什么大家都在找羊洄,沈行你说,你找他有何事。”
“回禀王爷,属下一早去拜会羊将军,还没进门便觉得酒气熏天,而刚想离开的时候,就听到从院子里传来姑娘的哭声,这羊将军不近女色人尽皆知,于是属下凑近一看,见是一个素未蒙面的小姑娘,羊将军府上怎么会有女人?属下就觉得奇怪了,便上前问她,她说是羊将军把她带回来的,但羊将军怎么会带一个如此瘦弱的小姑娘回府呢?然后仔细一问才知道,原来羊将军昨晚喝多了酒,便逗跟着他有肉吃,而这小姑娘是个孤儿,终日食不果腹,就信了羊将军的鬼话,真的跟他回到了羊府。”
沈行说得绘声绘色,好像真的发生了一样,司马璟和司马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