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都市现代>衣冠何渡>第八十章 御廷谁是君(下)

中殿这边,悕雪等人能依稀听到正殿传来“窸窸窣窣”的话声,但又听清楚到底在什么,那声音像虫咬般折磨着悕雪的心,使她坐立难安。

悕雪便起身,在殿里来回踱步,一旁的姜公公也跟着有些沉不住气,焦急地望着中殿的门口。

这时,听到了脚步声传来,悕雪一抬头,看见了两个人影,待他俩走近,悕雪看清两饶面容,终于松了口气。

是荀廷和太后身边的宋公公。

荀太后作为女眷,不宜在前朝露面,便让宋公公带着懿旨和荀廷前来。

荀廷作为太后娘娘的母家,虽然已经辞官,但仍然名声在外,他的到来,想必定能为悕雪多添一份胜算。

悕雪和司马澄相视一望,眼神交汇,司马澄也朝他点点头,算是一个安慰。

悕雪走到这一步实属不易,但也不能排除荀廷昨夜忽然改变主意的情况,也不知悕雪是不是来得太早,荀大人姗姗来迟,真是让人捏了把汗。

荀廷笑盈盈地走来,拱手对悕雪道:

“让殿下久等了,老臣有罪。”完就准备向悕雪跪下请罚,悕雪连忙制止了荀廷,:

“荀大人就不要笑话我了,您愿与我共赴朝堂,我心中感激。”

荀廷起身环顾中殿,似乎故地重游,心中感慨万千,回过头来,却见悕雪满面愁容,于是道:

“殿下无需忧心,这前朝本就是殿下的东西,那些在外面叽叽喳喳的人,就算年过百年,包括我,白了都是您的奴才,若有人要反您……”荀廷凑近,朝悕雪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眼里透出狠辣的目光。

司马澄见状,毫不客气地瞪了荀廷一眼,眼中带着警告,而悕雪身躯一震,退了一步,面露窘态地回道:

“多谢……荀大人教诲。”

荀廷忽然仰面大笑,然后又定眼打量着悕雪,荀廷半世为官,悕雪觉得他的眼神似乎有穿透人心的能力,不禁低下了头,不敢与他直视。

一旁的宋公公见荀廷对悕雪肆意妄为,便有些不满地道:

“回殿下,荀大人昨夜跟后娘娘用膳,吃得太多,才吃坏了肚子,才致昨夜久久不眠,今早昏昏欲睡。”

荀廷忽然被旁边太监参了一本,吹着胡子,斜眼瞪了宋公公一眼。悕雪听闻,不禁发笑,道:

“若是荀大人留恋宫中膳食,日后便请多来看望太后娘娘。”

荀廷摆摆手,道:“让殿下见笑了,老朽只是吃了这么多年粗茶淡饭,才会忽然那些东西一时兴起罢了,那种东西吃多了会上瘾的。”荀廷眼里闪过一丝狡黠,他抬眸看了司马澄一眼,又立刻换上了笑脸,:“刚刚那些话,请殿下就当作是一个老头的胡言乱语,不要放下心上。”

悕雪报以善意的微笑,继而转头对宋公公问道:

“宋公公,东西都带来了吧。”

“回禀殿下,都准备好了。”宋公公兴奋地点零头。

……

王沽众口铄金,各位大臣们听闻,纷纷点头。

司马烈见气氛骤变,也不知司马霁、司马璟二人葫芦里卖得什么药,此刻,他只得顺势,瞥眼看了一下曹白仁,道:

“那就请曹公公去请太后娘娘吧。”

“不用了!”

司马烈话音刚落,悕雪带着姜公公,荀廷带着宋公公,四人浩浩荡荡地从高堂后走出来,众臣听到一老者的声音,再见到荀廷纷纷惊讶地张大了嘴,而当悕雪从荀大人身后走出来时,众臣脸上好像失了颜色,惊诧万分。

司马璟率先从高堂上走下来,站在众臣的面前,“哗”地一声甩着宽袖,朝悕雪跪下,大声高呼:

“臣,参见霁殿下!”

众臣见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踌躇之际,位列众臣之首的左如晦、站在殿前的祖狄,后面尚书台的杜渝、崔洵以及王沽,也跟着跪下,大呼“参见霁殿下。”

郑蠡和卢仲显然是还没有缓过神来,郑蠡没想到自己今日在上朝前随口出的话,竟然成了真,而卢仲则是一脸诚惶诚恐,担心风云突变,自己站错了队伍。

两人朝司马烈望了一眼,只见司马烈眉头紧锁,目不别视,依旧立于高堂之上,高人一等般将悕雪盯得死死的。

悕雪还未回应那些臣子的参拜,就已经感觉到了司马烈灼灼的目光,悕雪深吸了一口气,转头主动对上了司马烈的怒目,以坚定无畏的眼神回应他。

悕雪是女子,面容上虽更像她母妃,但眉宇之间的英气却是司马辽所赋予的,特别是她此刻看着司马烈的样子,在司马烈看来,那模样就跟年轻时候的司马辽如出一辙,而且即使司马烈现在身在高出处,但似乎也无法压制住她的气魄。

悕雪心里,其实怕极了司马烈,宽袖中攒成拳头的手都还在颤抖,她强迫自己去看他,她强迫自己撇去脑中的杂念,她想着她的父皇、她的母妃、她的弟弟、璟王爷、司马澄,脑海中回响着他们过的话:

“应该害怕的是他们……”

“殿下继承皇位乃经地义……”

“这一切本就是殿下的东西……”

……

这一瞬,悕雪好像忘记了自己是谁,忘记身处何方,她只有一个信念——

我,就是大豫之皇!!!

……

郑蠡和卢仲看到这一场景,不知是被悕雪的气魄所征服,还是因为司马烈无所作为,卢仲双腿一软,战战巍巍地跟着跪下,郑蠡见卢仲跪下,此刻,六尚中仅剩他一人,他也并非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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