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姣低头看了眼魏二夫人紧抓着自己的手,没有拒绝。
路上,魏二夫人还尽职尽责的为沈姣介绍起魏家的格局来。
“那个院子是大夫人的,她喜欢听戏,要是听见有戏曲的声音,那一定是从她院子里传出来的。那儿是阿禾的房间,她喜欢看那些偶像剧,经常看得又哭又笑的……”
“你住的那个是越淮的院子,他那院子比较僻静,是专门让他养病的。”说到这儿,魏二夫人转头看向沈姣,“真不知道老夫人怎么想的,居然让你住那个院子。”
感觉到魏二夫人话中有话,沈姣顺着往下问:“他那个院子怎么了?还是说有哪里不好?”
“越淮自从病了以后,精神就一直不大好,性情十分古怪,况且那儿佣人也少,你住在那儿肯定会有很多地方不方便。”魏二夫人满脸担忧。
“没事,我皮糙肉厚惯了,不需要别人伺候。”沈姣不想多事,忙回道。
“嗳,你这是什么话?”听得沈姣的话,魏二夫人脸上神情不变,依旧是语重心长的模样,下一句带了些试探,“不过老太太把你安排在越淮那个院子,肯定也是有苦衷的吧?”
沈姣心里觉得好笑,前面啰嗦了一大堆,还拉着她去挑补品,其实为的也不过是这句话吧?
搞不明白魏二夫人怎么就那么多弯弯肠子,有话直说不就得了,非得拐弯抹角的。
“或许吧。”她漫不经心的答,并没有在这个问题里停留太久,便又转移话题的问了魏二夫人其他问题。
任凭魏二夫人如何试探,沈姣也佯装不知的装着傻。最后魏二夫人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僵硬,让沈姣挑了几个补品后便让人送沈姣回去了。
“妈,问到什么了吗?”魏二夫人的大女儿魏越瑶从房里出来。
魏二夫人脸上阴沉沉的一片,接过佣人递来的茶灌了一口,语气愤愤:“那乡下丫头嘴严实得很!也不知道是真傻还是装傻,空手套白狼的套走老娘两棵人参,可心疼死我了!”
闻言,魏越瑶沉思片刻,一边站在魏二夫人身后为她捶肩,一边道:“或许就是个来打秋风的乡下丫头,老夫人不喜欢她才把她送到了魏越淮的院子。”
“那老妖婆怎么会不喜欢?”魏二夫人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你难道没看见饭桌上老妖婆是如何下你妹妹的面子的吗?竟当着外人的面……”
…………
***
拎着两袋补品的沈姣刚踏进院子便看见躺在树下的那人,远远看去好看得跟画似的。
魏越淮躺在躺椅上上,书盖在他脸上只露出半个下巴,身后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正拿着扇子给他扇风。
蓦地,少年抬头。
两个人猝不及防的对视,沈姣先移开视线,礼貌的朝对方点点头。下一秒,修长白皙的手拿开脸上的书,魏越淮凉薄的目光扫了过来。
沈姣眸色稍敛,魏越淮身上的死气更重了。苍白俊郎的脸上有一层灰蒙蒙的死气环绕着,眼底的麻木和厌世几乎要溢出来。
这位魏二少爷似乎并没有什么求生意识。
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沈姣在心底叹息一声。好端端的一个年轻人,干嘛那么想不开呢?
介于对方昨晚对自己的态度,沈姣没敢上去,转身朝自己房间那边走去。
见状,魏越淮收回目光。他还未说话,身后的少年便已经有些不满的开口了:“少爷,那位沈小姐怎么瞧着不大好相处的样子?”
“我这样的你都能哄好,还会有你觉得不好相处的?”魏越淮重新拿书盖着脸,死气沉沉的躺在躺椅上不动了。
闻言,少年撇撇嘴,小声嘀咕:“明明少爷才是最好相处的那个。”
魏越淮听了,嘴角稍提。整个魏家,恐怕只有游伍这样认为吧?他魏越淮性情古怪,发疯的时候能吓死人,不发疯的时候就是死人脸,别说相处,谁不是见了他就躲?
“她会在这儿待一段时间,与她好生相处。”
听见这样一句,游伍好奇的看向魏越淮。他们这个院子很少有人来往,更别说住进来。怎么现在会出现一个莫名其妙的沈小姐?少爷居然还叮嘱自己和她相处,难不成沈小姐是……
他神色一喜:“沈小姐该不会是老夫人给少爷找的媳妇吧?”
下一秒,一本书朝他砸了过来。
游伍:“……”
***
魏家实在无聊,在魏越淮这个院子里,就连信号都要比别的地方弱,网速时快时慢,让沈姣的心情也跟着起伏。
打游戏再次卡顿以后,沈姣丢开手机。
想起魏越淮面容清贵苍白的脸,又忆起昨晚的那场梦,她烦闷的抓头发。没有老头子,她压根不知道该从哪儿下手。
魏越淮心机沉,况且又十分防备警惕,就连梦境都有着一道屏障,让她无论如何都进不去。
这样的人向来没什么安全感,沈姣慢慢分析。不仅没有安全感,这个人或许心理上也有毛病,除却脸上的死气,他眼底的死气更是让人心惊。
明明正是大好年华,却已经有了垂暮老人的心态,委实不好。
想到这里,她推开窗户朝外面看了一眼。院子里,那抹消瘦的身影已经不在,只有那个少年还在打扫院子。
沈姣正好无聊,索性开了门出去找那个少年。
“你好。”在离少年不远处站定,沈姣眉眼弯弯的打招呼,“我叫沈姣,你叫什么?”
因为魏越淮的叮嘱,游伍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