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若拿着一件湛蓝色有些陈旧的大麾,急匆匆的走出来,担心卫澈被冻得旧伤复发。刚一走到门口,便见到门外站着一个司机打扮的男人,卫澈和他正交谈着什么。
“这是怎么了?”叶若疑惑地看着他们,她走过去看了眼男人手中的信封,信面用瘦金体端端正正的书着‘请柬’二字。落款是陆司常。
陆司常,叶若紧紧地攥着这张请柬,澄澈的眸子中是带着怒气的热烈风暴。
“陆司常叫你来的。”她的双眸紧紧地盯着面前的男人,拿着请柬的手微微的颤抖。
卫澈不动声色的看着叶若的反应,眼睛微微眯起,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明天就是老爷的50大寿,他希望五小姐您可以去参加他的寿宴。”陆清感受得到突如其来的低气压。他是最近才刚进陆公馆做司机的,老爷这个吩咐下来的时候,大家都不愿意来请五小姐,他自告奋勇来请五小姐,同时司机的阿牛哥拍了拍他的肩膀,夸他是个有胆识的小伙子,他被夸的一顿傻乐。
“知道了,你出去吧。”叶若眼神冰冷的看向陆清,示意他可以走了。陆清是个有些缺心眼儿的小伙子,他根本没看出叶若心情不佳。他对着刚刚聊的很欢的‘五小姐管家’卫澈眨了眨眼,希望他可以帮自己在二小姐面前说说好话,随后转身离开了叶宅。
可惜卫澈根本没有看他,而是一直盯着沉默的叶若。待陆清出去后,他开口道:“你爹是陆司常?”
“他不是我爹。”原本在沉思的女孩猛地转身说道,语气是溢出的愤怒和委屈。吼完后随之而来的却是无比的内疚,为什么要迁怒不相关的人。叶若咬了咬唇,眼眶因刚刚的激动有些许的晶莹,她慌乱地看着卫澈道:“对不起,我不是有意吼你的。”
“要是连这种事情我都在意,那我岂不是要累死了。”卫澈慵懒的语调微微上扬,漫不经心的戳着院子里刚刚发出嫩芽的山茶嫩苞。
“明天你去么。”
“…”叶若皱了皱眉,看着手里烫金的请柬,上面的‘陆司常’三个字让她觉得无比沉重,“他害死了最疼我的大哥,我娘亲疯了跳江自尽,而他却丝毫不难受,第二天就娶了新的四姨太。”
她慢慢的蹲下身,抱住头,往日的记忆就像恶鬼一样阴魂不散。她年仅十二就独自搬来母亲旧时居住的宅子里,独自一个人生活。她没拿过陆家一分钱,有时候过不下去了,母亲旧时的好友,舞厅的姨姨们也会给她送吃的。
突然感觉自己的手被慢慢的掰开,自己的下颚被擒住。叶若疑惑的抬头,却发现卫澈也在注视着她,他那淡琥珀色的眸子看着她,瞳孔中印着自己的脸,上面还有些许泪花。原来,原来她哭了吗。
“你想报仇么。”少年的声音好似海妖的歌声,深沉的眼神要把她吸进去。她像是被蛊惑般看着他的眼睛,他目光里的她喃喃道:“想。”
“那就去,我也陪你一同去。”
上海商会会长陆司常要办五十大寿,名门权贵们都来道贺,就连远在天津的卫先生都派了儿子来祝贺。
“诶,说起那卫先生的儿女,京城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啊。个个都是人中龙凤!”崇德楼内的酒客们正在谈论着轶事。
崇德楼作为上海最大的酒楼,今晚被陆会长包下,作为寿宴的场地,一楼的酒客们也都是各界有名望的人,知道的也就比普通人更多。
“我倒是听说卫先生的二少爷,可是与陆家三小姐从小就订有娃娃亲,我猜啊卫先生这次的意思,就是趁陆会长的寿宴顺道把儿女的婚事给办了。”
“听说陆家本来最受宠的是大少爷陆泽和五小姐陆若,可惜…”
“嘘,陆家的人来了。”
酒楼外停了十多辆黑色的轿车,为首的轿车里走下司机,恭敬的打开后座的车门。一双穿着昂贵布鞋的脚从里面伸出,慢慢的,着一身红色唐装的中年男人笑眯眯的走了出来。
厚实的鼻头上架着一副圆框眼镜,无人也笑成一条缝的眼睛里是狡诈诡谲的光芒,这便是霸占了上海三十年商会会长宝座的陆司常了。
第二辆车里也走出一个人,不过那人穿着黑色西服,头被发油梳成了三七分的大背头,挺直的鼻梁和刀削般的下颚,鹰一样的眸子里是锐利和肃然,让人无法直视他的双眸。
只见他微微躬下身,右手抬起,冷硬的五官中带着些柔情。道是硬汉温柔最要人命,在场的名媛小姐们都被男人的神情迷的脸庞红红的,不住的和身边的人询问这是何许人也。
崇德楼内的人们都卯足了劲站在门口,向外看。不知这人是哪位人物,竟坐在第二辆轿车里,地位仅仅在陆会长之下。
一双纤纤玉手放在男人的手上。少女眉眼俏丽,头发烫成了今春最时髦的卷发,身上穿的是玫红色洋裙,脚下踩的是上海最好的设计师设计的高跟鞋。外面披了件貂皮,一身的贵气与骄傲。
“这不是陆三小姐吗,但是这男人是谁啊?”
“这你都不认识,这是卫家的大少爷卫枫啊!”
说起这卫家,就不得不提他家的二位公子和一位千金了。大少爷卫枫,从小就跟着父亲,也算深得卫先生喜爱,世人皆道卫枫成为接班人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二少爷卫澈,没人见过他长得是美是丑。据说这卫澈性子很是孤僻,因是早产儿身体也十分的病弱。卫先生可怜他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