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谢见眠并不打算走,向前一步挡住周持的路,“提醒你一下,陈安是个哑巴。”
周持皱眉:“所以?”
“你会哑语?”
周持:“……”
他把这茬给忘了。
谢见眠又看向何泗:“还是……你会?”
何泗不明就里,不知道眼前这好看的白衣公子是谁,呆愣着摇头。
“果然。”谢见眠见状扬了扬眉,不知从哪抽出一把扇子摇了几下,那模样不像死乞白赖要跟着查案的,倒像个游山玩水不学无术的公子哥,“我会。”
等这案子破了第一件事就是学哑语!
周持绷着脸大步走向陈安家,身后是谢见眠低低的笑声和何泗“老大等等我”的呼喊。
不过,虽然又被气了一通,但心情似乎没那么沉重了。
陈安家在村西山脚下,周围没什么其他住户,只这一座院落孤零零地坐落在此。房屋的位置选得很有特点,正在山下荫蔽处,即使是正午也没什么阳光能照进来。
院子里种着一种稀奇的植物,绿叶白花,素色花瓣团团簇簇在叶中环绕,满满当当地开了一院。
周持远远地就看见一个年轻人在大片绿色中忙碌,似乎是在浇水。
周持敲了敲院门,年轻人听见动静转过身,他面容柔和,嘴角带着三分笑意,是极易让人亲近的长相。
年轻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紧张地看着眼前闯入家门的陌生三人,眼中有一丝惊慌。
周持试探着向前走了一步,跨过院门:“你是陈安吧?”
陈安点点头,打了一个周持看不懂的手势。
周持:“……”
刚才谁信誓旦旦说能看清哑语?这个时候怎么不出声了?
周持转头就看见谢见眠也在微笑着看向他,脸上明明白白写着“你不求我我是不会主动开口的。”
周持深吸了一口气,想着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堪堪压住想招呼到某人头上的手。
他咬着牙挤出一个笑:“劳驾。”
“唔……他问你们是谁,找他干什么?”
周持:“我是锦州府衙的捕快周持,有些事想问问你。”
陈安歪歪头,眼中的疑惑更浓,他看了一眼手边的木桶,又打了几个手势。
谢见眠见好就收,再惹事怕是捕头大人就真的要揍人了,于是不再戏弄,认认真真地一句一句解释起来。
“他问能不能先让他把花浇完。”
周持:“……”
心这么大的吗?一般人遇到这事肯定要急着洗清嫌疑,这人倒好,竟还有闲暇浇花。
不过这要求也不是不正当,他也不能拦着。
“浇吧。”周持点点头,道:“我们能先进屋看看吗?”
陈安做了个请的手势,这次周持看懂了,他走在前面,看到陈安浇的花时脚步一顿。
本来素白无华的花沾了水竟慢慢变得透明起来,透过水浸过的花瓣甚至能看到嫩绿的叶片,透亮得近乎虚幻。
周持觉得有趣,随口问了一句:“这是什么花?”
“山荷叶。”陈安放下刚拿起的桶,打着复杂的手势,“我腰腿不好,每逢阴天下雨便时时作痛,这山荷叶可入药,能缓解一二。”
“还有这种功效?”周持随手掐了一朵白花,抬手别在谢见眠耳后,“我以前倒是没见过。”
谢见眠取下耳后的花,放在鼻端嗅了嗅,没有一丝不满,反而冲着周持眨了眨眼,笑眯眯地像只小狐狸。
周持意外地没看到谢见眠恼羞成怒,颇有些遗憾地撇撇嘴。
“这花不常见,只有大山深处才有。”陈安指了指屋后,“这是我从山中移来养的,村中其他人有需要都会来我这取。”
周持点点头,表示自己了解了,接着用眼神示意何泗跟上他,率先抬起劲瘦修长的腿走进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