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听到一道陌生的声音,蒲秀才注意到叶静姝身后跟了个穿着优雅,气质不凡的中年女人。
“呦,这是从哪冒出来的葱?管事管到我头上来了。我教训我弟媳,那是她办事不利,跟你有半毛钱的关系吗?要买肉快点,别耽误我教训我家的狗!”
说罢,转脸瞥了眼叶静姝:
“想不到啊,小狐狸精,你卖卤肉卖成精了,连客人都被你怂恿替你说话。这茶太难喝了,我让你换杯好的,你听到没?”
蓦然拔高的声音和毫无修养的话语听的韩冬梅怒火中烧:
“蒲秀,我女儿嫁到你家,过的就是如此这般猪狗不如的生活,天天被你使唤来使唤去的是么?”
“你是不是以为我们不在静姝身边,我女儿就可以任你摆布随意**?行,你不知道我是哪根葱对吗?我来告诉你,我是她妈妈!”
“今天在这,我倒要看看,你还有什么花招来尽情折辱我的女儿?”
”蒲秀,据我所知,你的水果摊还是我女儿出钱给你租的,货也是静姝掏本钱买的。既然你这样对待她,那你确实也没必要继续待在这里。从现在起,你赶紧收拾东西滚回你家去!”
蒲秀只觉得浑身都尴尬的不能动弹。她太惊讶了,千算万算都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是叶静姝的妈妈。
其实蒲秀不认识韩冬梅是很正常的。因为当年叶静姝跟着弟弟回来老家,根本就没提她父母要到家里来的事。
本以为叶静姝出身书香门第,父亲是大学教授,母亲又是国家干部,家庭条件肯定不错,会带来很多嫁妆补贴家里,到时候自己也好分一杯羹。
没想到叶家根本不重视这门亲事。叶静姝又是自己背着家里私奔过来的,那就不值钱了,带不来好处就算了,还要吃他们自己家里的,这当然不行了。
可是结婚证已经领了,既然木已成舟没办法改变了,那就不要在这便宜货身上浪费钱了。
办婚礼还要摆桌,多花钱啊。跟爹娘一估摸这事儿,爹娘深以为然,所以叶静姝和蒲大富连婚礼都没办,更别提让亲戚们到家里来的事情了。
何况叶静姝的父母远在a市,他们自己都不重视这女儿,那么他们蒲家为什么要重视这个倒贴的便宜货?
所以从叶静姝到他们家的第一天,蒲秀和蒲母便开始使唤叶静姝洗衣做饭了。长年累月下来,蒲家上上下下都使唤习惯了,怎会想到叶母突然出现,杀了个回马枪?
蒲秀被叶妈妈那将要杀人似的气势震在了原地感觉自己呼吸都急促了,舌头都打了结,没想到受过高等教育的城里人竟然也这么泼辣。
但输人不输阵啊,不能怂。况且这赔钱货的老妈来了,他们蒲家岂不是要奔小康了吗?如果把这尊大佛得罪了,那自己的水果摊咋办啊。
想到这,蒲秀强装镇定地长吸一口气,脸上挤出两朵不自然的十字花,上去挽住韩冬梅的手亲热道:
“哎呀,是亲家母啊,远道而来,我没认出你来,不要见怪啊。静姝刚到我们家的时候也没跟我们提到你和亲家公。要不这样,到家里喝杯茶吧?稍等,我去摊子上给你拿水果啊。”
说完,也不敢看韩冬梅的表情,一溜烟地消失在母女两人的面前。
看着前倨后恭的蒲秀,叶静姝深深地感受到大姑姐是多么的脸厚心黑。恐怕城墙在她的脸皮旁都自愧不如吧。果然,利益之下无薄面啊。
叶静姝走上前轻轻抚了抚母亲的肩膀。记得父亲曾经告诉自己,当年母亲在生产的时候伤了身子,身体一直不太好,切忌发怒。抬头看到母亲气得眼圈都红了,立马慌乱道:
“妈妈,别生气,大姑姐就是这样的,你不要跟她一般见识。”
叶母想到刚才蒲秀的态度就深感自责。
要不是当年自己和老叶被女儿离家出走的事情气疯而口不择言,伤了女儿的心,女儿也不会连蒲家的具体地址也没说。
如果自己当初能克制点儿,去参加一下女儿的婚礼,表达一下他们夫妻对女儿的看重与呵护,蒲家的人也不敢把女儿欺负成这样。看到女儿被蒲秀这么使唤着,韩冬梅心如刀割。
“静姝,你告诉妈妈,你平时都是这样被他们蒲家的人欺压的是吗?你告诉妈妈,你还受了什么委屈,今天妈妈一并给你讨回来!”
说罢顿了顿:”蒲大富呢?那小子看到你被这么欺负,他都无动于衷吗?那小子是不是对你不好?他在哪?带妈妈过去。”
还没来得及回答,叶静姝就看到蒲秀令着几个品相不好的梨子过来了。呵呵,还真会拿,净挑便宜的。
“走吧,妈妈,跟我到家里坐坐。”
“是呀是呀,亲家母。”说罢,蒲秀有一次厚脸皮地要拉叶母的袖子。
只见叶母不着痕迹地避开,挽着女儿的手,走在了前面。
跟在身后的蒲秀轻声咒骂了一句:“呸!什么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