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罪?哼,此处四下无人,瞧你鬼鬼祟祟躺于此地,是不是想破坏明月堤?本官奉父丞将令巡守明月堤,对你般可疑之人必须查核。”
苏子仲又不是傻子,皇城周边不允许驻军,距洛陵城最近的驻军也有六十余里,明月堤日常巡护均由洛陵府组织民夫查溃查漏,由沿线各地村长里正汇总堤情上报,从未听说明月堤有专门的巡守官。
“这位官爷是觉得在下要用手把这明月堤抠塌吗?还是睡觉时把明月堤压塌?”苏子仲不仅好气又好笑。
“还敢犟嘴,来人,将此人抓起来,送入尉牢,本官自会细细审问。”杨临风知道自己长得丑,最见不得好看的男子,平日也不太出门,就在府内作威作福。见苏子仲俊朗非凡,打扮虽然普通,但难遮英气,遂一收折扇,啪的一声击在掌中,下令随行的尉士将苏子仲抓起来。
一名老成持重的尉士连忙劝住杨临风,“公子,尉丞大人说了,公子巡查即可,切莫生出事端。依我看,这人就是走累了躺在此处睡觉,况且随身未见作案工具,不如呵斥几句赶走算了。若贸然抓了,尉丞怪罪下来我们吃罪不起,还请公子莫让我等为难。”
洛陵尉统管洛陵城及周边寻常刑名、缉盗、治安、细作之事,太平时期是不需要穿兵甲的,只是六国之间战乱四起,有些流民与流寇无异,加上都城要地,他国奸细防不胜防,治安也是首要的大事,因此这洛陵尉依军制管理,仅少量轻骑,多为步卒。节制洛陵尉的长官称尉丞,从四品,别看上朝的时候就快排到大殿门口了,却是实实在在的有实权肥差。
能在洛陵尉当差的,谁不是人精。洛陵城高官巨贾云集,关系错综复杂,说不定街上随便走得一个行人,都不能轻易得罪,谁知道人家是什么来头。尉府里那些愣头青要是觉得穿着一身洛陵尉的制服就可以耀武扬威早被吃得渣都不剩了。
“怎么,你觉得你比本公子聪明?本公子觉得此人必是敌国派来的奸细,洛陵尉对奸细有不审而治的权限,还不快将此人拿下。出了问题,我自会向父丞请罪。”别看杨临风长得不咋地,可脑子转得挺快,扣上个敌国奸细的帽子,证据不证据也无所谓了。
“你说我是奸细我就是奸细吗?好啊,我招供,这清风渡和明月堤千百游人都是我的同党,你怎么不一并拿下。”苏子仲觉得这姓杨的脑子有坑。
“你们看,此人已经承认是奸细,还不拿下!”杨临风又下命令。
几个尉差知道这杨临风的德行,无奈上前,将苏子仲拽起来围住,老成持重的尉差小声对苏子仲说,“好汉不吃眼前亏,你待会跟杨公子说点好话赔点小心,这事就过去了,尉丞大人老来得子,杨公子被惯坏了,并无大恶。一会儿我等再劝劝,暂且委屈小哥跟我们走一趟。”
囿于家规,苏子仲不能显露出自己是武者,不然依苏子仲的身手,十几个普通尉差也是不够看的。没奈何,只得被尉差拥着,跟随在杨临风的后面往前走。忽见不远处,自己的几个小侍婢在草地上放风筝,眼珠一转,计上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