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恒朝身后摆摆手,屈子平早就过来了,那手术告知书已经准备妥当,送到男子眼前,一条条介绍了一遍,那男子接过笔签上名字,按了手印,老汉跟着屈子平去交押金。
周恒再度吩咐道:“来人,将患者安排在三号病房,先换上担架,人抬到换药室,清创处理。”
随着周恒的命令,诊堂内的人员动了起来,铭宇早就叫了杂役,将担架放在木板边缘树立起来,几人合力将男子扶起来侧卧,再度放下那人已经在担架上。
看到几人熟练的动作,老汉脸上的担忧,也弱了许多。
要知道在家,儿子绝对不让碰,碰到就疼得嗷嗷叫,如此被翻转然后放在担架上,竟然没疼,让他有些吃惊。
“儿啊,如若疼了不要忍着。”
周恒刚要上楼,目光顿了顿,瞥向老汉,这啥意思,我们没不让喊啊?
男子摇摇头,看向老汉说道:
“爹爹休要担心,人家没碰到我的伤处,不疼的。”
老汉这才点着头起身,摸索了半晌身上找到一个布包,里三层外三层打开,里面是几块儿散碎银子,周恒瞥了一眼就知道,这点儿银子住院押金都不够。
抬手叫来铭宇,随即吩咐道。
“押金那二十两银子就算了,这次就当他是我们请来参加新药试验的人员,签署好相关协议就好。”
铭宇一顿,赶紧抬头看向周恒,见他不像在说笑,这才点点头,去翻找之前准备的协议,随即请那老伯到一侧去详谈。
周恒直接上楼,去了换药室,马令善和王三顺也跟着上去准备妥当,片刻人送上来被放在诊床上。
男子眼睛到处看,这样都是蜡烛和玻璃的房间,他哪里见过,再加上旁边的平车上全是各色的金属器械,看着就很吓人。
他带着几分不安和紧张,用力抓着担架扶手。
王三顺朝他笑笑,“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郭耀辉。”
“郭耀辉别担心,我们先检查一下你的腿伤,跟我说说当时怎么伤到的?”
男子看看王三顺,紧张的心稍微放松一些。
“家里面上房梁,谁知道那房梁压根没卡在凹槽里面,直接脱手滚了出来。我听到有人叫,一回头才看到,不过躲已经来不及了,小腿直接被砸上,几人抬起来木头,才将我从下面拽出来,当时就是腿肿,然后有一道很长的划伤,找人看看,说是不大要紧,让敷药养养,谁成想越是养越是严重,最后浑身都肿了,见我如此样子,我未婚妻他们家,当即想要退亲......”
说道这里,郭耀辉再也说不下去,目光盯着远处,脸上全是落寞。
周恒听着,手上没有停。
这小子还是太年轻啊,被现实打击的轻了。
甩甩头没有评论,已经将伤口的脓性分泌物取样,吩咐马令善将换药室的烛光调亮。
那处伤口,此时已经深可见骨,周恒用棉签擦拭脓液的时候,多次碰到深处,男子并未感受到疼痛,周恒的眉头紧紧蹙起。
耽搁的太久了,感染太严重,按照他现在的症状,已经是早期的脓血症,和腿伤相比全身的抗感染更要快速进行。
“王三顺准备一下,给郭耀辉试敏,然后先抗炎治疗,马令善准备局麻,清创去腐肉。”
一声令下,两人赶紧动了起来,王三顺取来刚才做试敏的注射器,换了一个无菌针头,给郭耀辉在手腕内侧做了试敏。
郭耀辉咬着嘴唇,害怕的将目光避开,不过没有想象中的疼痛,这才回头看看,发现王三顺早就处置完毕,手腕上不过多了一个水泡一样的小包。
刚要用手摸,周恒出言制止了他的动作。
“别动,现在要看看你是否对药物过敏,如若痒痛跟我说,这新药就不能用,需要换药。”
郭耀辉点点头,赶紧将手放下,刚才说话的时候,他真的觉得那处很痒,不过听说新药如若痒了就不能用,瞬间瘙痒的感觉没了。
马令善举着两瓶液体,不断给郭耀辉冲洗伤处,周恒在胫骨上端和踝骨上端,开始进行局部麻醉,等待了一会儿,周恒用镊子戳戳伤处。
“疼吗?”
郭耀辉摇摇头,“能知晓你戳我腿,不过不疼。”
周恒点点头,“行,那我们开始了,你伤口这里已经严重的腐败,最深的地方到了骨头,这些必须清理干净,我们为了保住腿,尽力试一下好吗?”
郭耀辉用力点点头,此时已经说不出话,他明白这个大夫虽然年纪最轻,说话做事绝对有板有眼,人家说得明白,就是为了保住自己的腿,所以要努力尝试一下,当然保不住也就是自己的命了。
周恒示意王三顺将遮挡的布帘挂上,如此一来郭耀辉看不到他们在做什么,周恒看了一眼王三顺。
“给郭耀辉输入盐水,快速大量进行冲洗,稀释体内毒脓血症的感染密度,然后等待试敏结果。”
说完,王三顺赶紧找血管,进行输液。
周恒接过他们配置的酒精,开始冲洗患处,马令善走过来,帮着周恒撑开伤口,里面的脓血快速被冲洗出来,随后周恒换了盐水,再度大量进行冲洗。
就这样,冲洗了三四瓶后,周恒才停住手上的动作,大量的脓血冲洗干净,下一步就是缝合,不过这样的感染面没法愈合,只能再度清创。
周恒捏着伤口,开始剔除腐肉,将创面修剪平整,周恒趁此机会,从破损处检查了一下胫骨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