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六子吓了一跳,不过郭耀辉的腿,已经成四十五度角吊在架子上,他赶紧从床上跳下来,一脸忐忑地看向周恒。
周恒一进来,就看到小六子的样子,随即目光落在后面的病床上,挂在输液架上的绳子有些不伦不类,周恒有些诧异地看向小六子。
“你这个想法不错,一会儿让屈子平跟着你,去姚记铁匠铺,打造几个屋顶的挂钩,然后用铁链拴着一块儿硬皮子,铁链上面也有挂钩,长短可以调节,就这样可以将骨伤的病患的腿或者手吊起来的,刘大人也需要一个,他的骨折要比郭耀辉严重。”
小六子一听,眼睛放光,仔细记下周恒所说的话,上下看看刚才自己吊上的带子,确实如若能调节长度,再将下面放一个支撑物这样会更好一些。
周恒此时已经检查过郭耀辉,体温摸着就不算很热了,脸上手上的浮肿消下去大半,进来多时也没影响他的水面,还再打呼噜。
“体温多少了?”
小六子赶紧瞥了一眼刚刚的记录,“三十八度二。”
周恒点点头,抓起酒精棉球擦拭了一下手指,这才看向小六子。
“行了,一夜恢复的不错,过会儿王三顺过来打针,你跟着学习一下,按照医嘱治疗就行。”
周恒说着,在床头悬挂的卡片上签上字,下了医嘱,这才出了病房,打开一号病房看看,见刘仁礼没起,他没进去,直接下楼。
楼下的门板已经打开,室外的冷风,瞬间窜进了,周恒抖抖身子,似乎该让人做一个棉门帘,这样大敞四开,冬天要怎么过?
正想着,昨夜那老汉急匆匆走了进来,见到周恒就要跪下,屈子平手快,他知晓周恒不是客套,他真的不喜欢有人下跪,忙不迭的将人扶起来。
“老伯,有啥话您说就行,不用下跪,我们回春堂不兴这个。”
老头哆哆嗦嗦看向周恒,“我就想问问,我儿子怎么样了?腿还在吧?”
周恒没恼,指着屈子平说道:
“你带老伯上楼看一眼,不能长时间在病房,记得给老伯戴口罩,不可以触碰患者。”
一听这个老头儿腿发软,急得不行。
屈子平赶紧扶着老头儿,“别急,如若有事儿早就找你了,老伯我们去上楼看看就知道了。”
老头儿急匆匆跟着屈子平上楼了,一进三号病房,见儿子睡着,赶紧走上前,看着脸小了一圈,所有的担忧都瞬间没了。
小六子托着郭耀辉的腿,比划着禁声的手势,将腿上的带子下方,垫上一小块儿木板,这才拽着二人出来。
关上门,朝老头儿一躬身。
“老伯勿要担忧,郭耀辉恢复的不错,烧也退了,腿上脸上也消肿大半,再用药几日就能大好,不过这里不适宜家人护理,您看一眼就回吧。”
老头儿赶紧朝着小六子拱手,眼泪就在眼眶内打转转。
“成成,我知晓了,我儿遇上好人了,好人啊,我这就走!”
说着赶紧下楼,不用屈子平送,带着几个同乡离开了,小六子拽住屈子平的袖子,将周恒的吩咐说了一遍,二人研究了一下那个带子,边说边比划,还画了一个构图,屈子平拿起来装好。
“行了,我明白你的意思,这就去找姚铁匠,让他过来一趟,之后听听人家的意见,成不?”
小六子笑了起来,用拇指指指隔壁。
“老板说了,刘大人也需要一个。”
屈子平顿住动作,气得笑了起来。
“臭小子,你行啊,知道用刘大人的官威压制我了,我好害怕,现在就去叫人行不?当了护士就是不一样,蛮会指使人的。”
小六子一脸的窘迫,“子平哥,你别笑话我了,这不是想要做得更好?”
屈子平没再逗他,赶紧下楼去了。
周恒吃过饭,站在二楼的窗口,张婶子带着人在后院制作棉门帘,没有透明的塑料布不要紧,找几块一掌宽的长条玻璃,缝几条在门帘中间的位置,一样可以透光,能看到内外的情况。
人多动作也快,不多时就有了几分样子。
就在这个时候,路边传来一阵嘈杂的马蹄声,周恒赶紧走到南侧窗前,朝外一看为首从马上下来的正是霄伯。
周恒快步下楼,叫住王三顺和马令善。
“你们二人赶紧上楼,将手术室准备好,我要最大的无菌包。”
二人赶紧点头,上去了。
未等周恒除去,庞霄已经进来,后面跟着德胜和张安康,看着两人脸上紧张的神色,就知道那人的状态极为不好。
“人接回来了?”
庞霄点点头,示意后面的人将马车靠在门口。
德胜他们也凑过来,将声音压低说道:
“师尊,这位张万询护卫的伤势非常严重,一路上咳血严重,脸色惨白,脉搏一度都无法探查,从我们接下船,他就一直高烧不退,打了退烧针和消炎针也无效,我看过伤口感染严重。”
周恒眯起眼,看向德胜,“不是有御医跟随,怎么会感染严重?”
庞霄脸色阴沉,朝后面一摆手,一个男子被押解上来,双手反剪,口中被塞着抹布,一下子被丢在周恒和庞霄眼前,随即嘴巴里面堵着的抹布被拔开。
那人贪婪地呼吸着空气,随后干呕起来。
庞霄垂眸看向他,“说吧,你给张万询用了什么药?”
那人冤枉得不行,抬头惶恐地看着二人,最后目光落在周恒身上,他明白这人就是这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