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七行忽地说道:“兄弟之谊,生死之交。”
我扬眉指着他:“对了,有点类似这个兄弟之谊,生死之交……”
“心爱的人可能会变心;夫妻也可能分手;男女之间的爱情其实非常脆弱,经不得多少风浪。但是知已却可以是一辈子的,哪怕天各一方,哪怕十年二十年、甚至一生都无法见面,知已永远都是知已,这种关系,比什么都稳固牢靠。”
我认真的望着他:“我希望跟你成为那样的关系。兄弟之谊,生死之交的知已。”
我很怕他会说出“知已会互相亲吻吗?”诸如此类的话,但他没说,只是大大喝了口酒,视线投向漆黑的远方,良久才说:“红颜知已,蓝颜知已,因无法结合又不能断绝,退一步便为朋友,退半步,就是所谓的知已罢。”
望着他,我哑然无语。
晏七行的目光落到我身上,大声说:“好,刘丹处事果决爽利,晏七行也绝非拖泥带水之人,就跟你作知已!”
我怔住了。这么痛快?
他站起身来豪气毕现,拿皮袋向我一扬手道:“来,喝了这袋酒,你我从此之后就是兄弟,是知已。”
我大喜过望,马上跟他喝干袋中酒,这个兄弟知已就算是交定了。酒热辣辣地滑进喉咙的同时,顺便把一缕怅然一起吞下肚去。
也许他说得对,退一步是朋友,再无男女之情的牵绊;退半步,就只能做知已了。至于什么红颜知已蓝颜知已,不过是为了让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能名正言顺而冠上的一件虚幻得令人神往的霓裳羽衣而已,至少我跟他就是这种情形。
话又说回来,有得穿总比没得穿好。霓裳羽衣好啊,又漂亮又可以遮羞。
知已的“名份”一经确定,说话就变成容易的事,我跟晏七行谈身世,谈经历,谈人生,谈友情,也谈爱情,除了穿越时空、和田玉、萧剑,我甚至把自己曾经是个“贼”的事实都倾囊相告。讲得最多的就是在组织里接受训练那一段,晏七行听得极为入神,偶尔插口发表几句自己的见解,但多半都是我在说。
现在是他知我比我知他多。
借口如厕,我偷偷看了表,时针已指向十点,十一点就是子时,再拖他一个小时,就可大功告成了。
矛盾啊,刚刚还说互相信任互相依靠,言犹在耳我这边就出卖他,唉,其实我们离知已还远着呢。
又坐了一会儿,夜空深处的传来一阵异常的响动。我抬头望天,皱起眉头说:“好象要下雨。”
果然,雷声渐渐清晰,挟带着横扫一切的威势,令人心惊地由远迫近。
晏七行震惊地跳了起来叫道:“不是雷声,是马蹄声!快,上马回王庭。”
战役打响了!
我飞快地拦在晏七行前面,一张脸绷得紧紧的说:“不要回去。”
他双目圆睁瞪着我,惊疑不定。
我坦然迎着他的目光,镇定地说:“右谷蠡王是伊稚斜的内应,他们定于今夜子时突袭王庭。”
晏七行忽然平静下来,神情一片淡漠,问道:“你如何知道?”
“昨夜去王帐找你之前。”我把目光投向王庭方向,大火已经燃起。
晏七行冷笑一声,带着种了悟,说:“寿诞之日,为一个女子,你改变初衷使军臣单于被杀;今日,为于单几句话,你又辜负南宫公主所托,想借刀杀她的儿子。刘丹,原来最善变最无常的居然就是你自己。”
说罢他一把推开我,径直上马。我冲上前拉住马缰绳叫道:“我这么做并不仅仅为了他那几句话,而是为了大汉的未来。现在内有策应外有敌兵,王庭毫无防范,你回去也无事无补,何必去送死?”
“放手!”他根本听不进我说的话,冷冷地逼视着我。
“不放!”我死死揪住缰绳。
他“呛”地一声抽出长剑,“刷”地一下斩断缰绳,催马疾驰而去。
这一系列动作他做得非常果断,带着种难以言喻的壮士断腕的决心。我后退几步,拿着那半截断绳呆呆地发愣。
王庭整个陷在火海里,右谷蠡王的内应工夫做得非常之好,火烧王庭,大军压境,双祸并至,打了个王庭措手不及,匈奴中央军仓促应战,有的甚至来不及穿盔甲,更有的索性被活活烧死的帐篷里。
开始时大家都懵懵懂懂的,不晓得发生了什么事,伊稚斜军倾巢而出,这么大的阵仗为什么事先一点动静也没有,派出去的斥侯竟毫无察觉吗?
没人能解释其中的原因,也许最清楚事情原委的是伊稚斜本人。
虽然遭遇突袭,王庭军还是表现了非凡的应变能力,一些王侯们带领着一部分军队,截住来袭的叛军,就在王庭的前枢两军混战在一起,满天的火光中,厮杀声惊天动地,战况非常的激烈。
我不得不第二次面临战争的场面,避开交锋的双方军队,从侧翼冲进王庭。
不为别的,为那句生死之交,兄弟之谊!
我找不到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