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扶雍的口中得知,我现在所住的地方是长安城外的一处庄园,其中奢华程度不下于皇帝的行宫。
“普通的商贾绝无如此排场,那位刘公子的来头定然不小。”扶雍如是说。
“他是什么人以后再说,现在最重要的是帮我把那个人偶找出来。”只要我体力恢复,就算他是天王老子我也不怕。
刘璧一整天不见人影,没他烦我倒是难得的清静。只是心里有种预感,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
半夜里,我被一阵异动惊醒,触目所及一团漆黑,而外面传来的声音再熟悉不过,是刀剑撞击的厮杀声。
我一惊,连忙起身,手撑到床褥上觉得软软毛毛的,这是睡在哪里?
“你醒了?”有人说话,就在我耳边。我又是一惊,那是刘璧的声音。这家伙什么时候跑来的竟敢跟我睡在一起?
“哧”,蜡烛亮了,刘璧的脸带着笑意出现在我眼前。
“怎么回事?这是在哪里?你在搞什么?外面在搞什么?”
连珠炮发问的同时,我发现自己是身处于一辆车厢之内,身下铺着的,是雪白的羊毛毯。
刘璧露出诡异的表情,抬手掀开厚厚的车帘说:“你看!”
天!外面竟是一片荒野,四处点燃着火把,火光之中,两队人马刀光剑影地正在拼命,一队是……靠!又是黑衣人,另外一队则是官兵。
“怎么回事?”我愕然,我睡觉向来警醒,怎么会睡得这么死,被人从房里搬到车上都不知道。眼前这一幕又算怎么一回事?
刘璧若无其事地一笑说:“我刚刚劫了上林诏狱,官兵追杀而来就动起手了。”
我心头大震:“你劫了诏狱?为什么?”
一整天没来烦我,我还以为侥幸呢,原来跑去闯了这么大一祸。
刘璧目光闪烁,似笑非笑地望着我说:“因为我说过,只要是你的事,我一定全都给你办得妥妥当当的。”
我立刻想到他干了什么:“你把卫青给弄出来了?”
刘璧得意洋洋地说:“没错。”
混蛋!白痴!神经病!
我颓然靠到车厢壁上,卫青虽入狱,但有平阳公主在绝不会有事。现在可倒好,时限未到,越狱出逃,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不明白,以卫青的性格,他怎么会这么容易背叛他的皇帝姐夫,随便哪个人都可以把他带出来?还有,这个刘璧到底什么人,竟有如此能量,可以在一日之间从皇家上林诏狱里救人出来。
就在这时,车帘忽然被掀开,一名官兵手持长戟狠狠刺进来。
刘璧的动作快逾闪电,一手抓住戟杆,随后白光激射而出,一柄明晃晃的剑插在那名官兵的胸口上。
这一系列动作干净利落,再一次看凸我的眼球。
“公子,你没事吧?”又一张脸出现,嘿,就是打死我也猜不到会在这里出现的一个人——郭解!
我震惊地抬手指指他,再指指刘璧,不知道该说什么。
郭解!刘璧!他们怎么会在一起?他们是什么关系?
郭解向我一笑,匆匆说了句:“刘兄弟,久违了。”然后闪人。
这都什么乌七八糟的?好像所有的人和事全都纠结在一起,天哪,我真的快疯了。
“卫青在哪里?”我有气无力地问。
“在后面的车里。”提起卫青,刘璧有些不悦。“你的这位朋友,脾气又臭又硬,我跟郭先生拼了命去救他,他死活不肯出狱,无奈,只好把他打晕了带出来。”
难怪场上打斗的人中不见卫青。不过,这才象他的作风——愚忠。
呆坐车内,心念电转,就算现在见到皇帝,这事也无法解释得清楚。,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事到如今,只好先退一步再作打算了。
我提起全身力气起身,刘璧纳闷地望住我问:“你想做什么?”
我没理他,径直下车,官兵与一干黑衣人正酣战激烈,有郭解在场,情势显然一边倒,官兵死伤的人数不断增加中。
我大声叫道:“大家住手!”
中气不足,声音不够响亮,没人理我。我回头瞪了跟下来的刘璧一眼,说:“还不叫你的人住手!”
刘璧恍然,半真半假地戏笑道:“是了,我的未婚妻子是出了名的拖泥带水心慈手软,能不杀人就不杀人,好,听你的。”
提气大吼一声道:“统统住手!”
这一声堪比狮子吼,众黑衣人包括郭解在内全都停了手,迅速退到刘璧身边,官兵一方突然失了敌手,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是好。一名校尉手持新造的环首刀一指叫道:“贼子,还不速速将卫青大人交出来?”
刘璧扭头嬉皮笑脸地问我:“夫人,交是不交?”
我很想一拳将他那张帅气的脸孔打成杮子饼,可惜力气不够。昂头对校尉说:“你们不是他们的对手,再打下去也没意思。回去告诉皇帝,就说我刘丹信守承诺,答应他的事早晚会给他个交代。你们走吧。”
那校尉听我自称刘丹,吃了一惊厉声说:“刘丹,你本是朝廷通缉要犯,如今更胆大包天派人劫牢,犯下弥天大罪,我劝你快快交出卫青,然后乖乖缴械投降,我等必在陛下面前替你求情,否则今天拼了一死,也要将尔等无法无天之徒绳之以法。”
这个愣头青!
“不知好歹的死猪头!”我恼怒地骂了句脏话。“我刘丹是什么人,就算你没有亲眼看见,也该有所耳闻,想死的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