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弘冷笑道:“恐非刘安之策。臣闻刘安中郎伍被,素以材能见称,如此画计,必是他所为。”
刘彻察看地图沉吟良久,忽然问道:“荥阳令是汲黯罢。”
主父偃说:“正是汲黯。”
这个汲黯我认识,是个刚直不阿的家伙。因为太直了讨人厌被皇帝外放。
刘彻说:“荥阳乃关中要冲,绝不可有失。须委派一个足可担当大任之人。”
主父偃说:“陛下,臣愿举荐一人屯兵荥阳,定保荥阳无事。”
“何人?”
主父偃是个颇能揣摩皇帝心思的人,很得刘彻欢心,史载他“岁中四迁”,可知其人有些本事。
主父偃说:“当年七国之乱,先帝曾派此人抢占荥阳,护卫入刘要道,监视齐赵叛军动向,此人不负先帝所托,不辱使命,使得汉军无后顾之忧,为平定七国之乱立下赫赫战功。”
刘彻“噢”了一声,说:“你说的是窦婴?”
“正是。”
古代人真是麻烦,直接说就得了,非得讲一番英雄史,拐弯抹角把人绕进去。魏其侯失宠举国皆知,主父偃也真行,这个节骨眼把他老爷子推上台面儿来让刘彻闹心。
王恢提出质疑道:“魏其侯年老,且赋闲日久,尚能争战么?”
看在主父偃刚才好心“挺”我的面上,我决定挺他一下:“同样的地点同样的工作,很合适呀。陛下,兵贵神速!”意思是你快点就定他得了。
就我个人而言,其实蛮喜欢这个老头的,老谋深算中还有点直,有点较真儿,而且讲义气,否则也不会为了一个灌夫丧命。至少比什么田蚡、韩安国啊可爱多了。最重要的是,这次被朝廷再次启用,于他来说是最后的复出机会,他怎能不全力以赴?
皇帝看我一眼没搭茬儿,可是我知道他听进去了。
韩安国道:“信使言道,淮南军中约有千余士兵,手持非常厉害的武器,短小精悍,百步外杀人如探囊取物,无人能识其名。颖川两日内失陷,皆因不敌此利器之故。”
刘彻淡淡一笑别有用意地说:“此物乃是刘卿所长,问她吧。”
大家的目光纷纷转向我,目光里带着大大的问号。
我只好挠挠头,挤出笑容说:“这个,那个东西叫做手枪,乍一看上去好像很神奇,其实离无敌还差得很远,而且制造起来很麻烦,无法在短期内给军队大量装备。它的杀伤距离仅为四五十米,而改良后的长弓最大射程可高达三百米。各位不妨把它看成一种新型的弓箭,这样,就不会觉得稀奇惧怕了。只是近距离作战,它的威力速度比弓箭要强,所以打仗时尽量避免跟这些枪手太近。”
这是在确定古代造枪事件的震惊之后,于四方客栈等候晏七行时一点一点想到的。但是前提是他们只会造手枪的情况下。如果那个丹心墀主人的机械天赋超出我所料,竟能造出步枪、冲锋枪、狙击步枪甚至大炮,而又能批量生产快速装备的话,那啥话也别说,能搏个同归于尽算是幸运。
不过,他们不是真以为自己手中的“神枪无敌”才急着起事吧,两个反王或者蠢一些,丹心墀主人也这么浅薄吗?总不能相信。
在我跟他们解释的当口,刘彻双眼定定地盯着地图,双眉紧皱,估计又死了不少脑细胞。我话说完后,宣室里变得静静的,冷嗖嗖空荡荡得让人难受。遭逢巨变的皇帝,前途未卜的局面,尚未敲定的战略,每个人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上惴惴不安。
“兵者,诡道也。”大家等得眼快绿的时候,皇帝终于开了尊口,语气沉缓凝重。这话太出名了,谁都知道。“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故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这话还是太出名了,谁都知道。
公孙弘迟疑地问道:“陛下之意,莫非不愿大动干戈,欲以谋略取胜?”
我拍掌赞同道:“这样想就对了,能招降的招降,能分化的分化,总之少死一个是一个,保存实力将来跟匈奴打才痛快。要说招降的话,先招那刘襄,让他们后院起火,这小子不过是听信了谗言,一个冲动才起兵造反,只要我们派个能言善道的人给他舌绽莲花地这么一劝,晓以利害许以利益,招降他不算难事。这事,最合适的人选是太中大夫东方朔,派他去的话这事儿准成。还有分化,那个什么刘赐,是个庸庸碌碌的无能之辈,听说他连自己的家都管理不好,弄个什么宠妾徐来,居然把王后乘舒给毒死了自己当了王后,又一门心思想废太子,叫什么来着,刘爽吧,想让自己的儿子当太子。而且刘赐跟刘爽父子关系非常恶劣,老子常常因为一点小事就把儿子毒打一顿,儿子对老子非常的不满,这个也可以利用一下。刘赐的女儿刘无采,据说是个非常yd的女人,被夫家给休了。大家想想,刘赐这么大一衡山王,连自己的女儿也教不好,可见他就是一个猪头。最重要的是,听说从前刘赐跟刘安这哥儿俩的关系不是太好,封国离得太近,刘赐整天担心自己的封国被刘安给吞了,这么脆弱的结盟,一定有搞头。”
我甩了一个指响,为自己这么精彩的言论华丽的计策兴奋得满脸通红,看来,我很有做谋略家的潜质。我等着,等着有人给我叫好。
但是,半天没人搭腔,左右一看,六个人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