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玥看到有人经过,抱着纪楚的手,微微松开了些,撇着小嘴,委屈巴巴地说道:“这是我朋友,纪楚。”鼻子囔囔的,仿佛是月孩的奶音般让人心里一软。
那俩女子盯着纪楚瞧了片刻,又拉过东方玥叽里咕噜说了一通,一边说笑,一边打量着他,还时不时的伸出白玉般的手指头指来指去。纪楚听不懂蒙古话,但看她们神色,一会捂嘴偷笑,一会正色点头,这边东方玥脸上也是粉一道白一道,时娇羞粉嫩灿若桃花,时蹙眉清冽冷如皓月,神色明灭不定。
过了一刻,这三人终于叽里咕噜说完了,带古铜色铃铛的那个女子趴在东方玥耳边轻轻说了几句话,东方玥瞬间从眉尖红到了耳垂,纪楚一脸丈二和尚神色。
那个女子跟东方玥说完后,跳动着走到纪楚身边开心的说道:“阿哈,今日是我们婆娑一脉伊吉的生辰,可以请你到寨子里做客吗?我们的伊吉也是玥儿的伊吉,今年已经八十岁啦,她身体很不好,这可能是她最后一个生辰了。”
她居然会说汉话,纪楚有些微微诧异。
“阿哈?伊吉?”纪楚转过头,眼神露出不解。
东方玥撅起嘴,似乎刚刚的委屈还没缓和,巴巴的解释到:“阿哈就是朋友,大哥哥的意思,伊吉就是我的祖母。”
纪楚噢了一声,瞬间豁然开朗。
带银铜铃的女子也走近了几步,双臂交叠,置于胸前,微微鞠了一躬,轻轻道:“阿哈,我们真心诚意想请你做客,我们的伊吉很多年没有出过远门了,如果她见到外面的朋友一定会很开心。”
纪楚有些为难道:“实不相瞒,在下家中确有急事,我远道而来只是为了送玥儿姑娘回家,如今见她平安抵达,我也算功德圆满,我离家数日,也十分挂念家中长辈,况且...”他咬咬牙,干脆说清楚:“况且,我师自执剑山庄,与贵派势如水火,实在不宜多走动,告辞。”说罢,吹了一声口哨,枣红色的马,如飓风般疾驰而至。
“既然她朋友在这里,想必也不会再有什么危险,免了我的护送了,天阴派此时定然是得了消息的,我还须得尽快离开这里才是,骑马快一些。”他心想。
可还未能上马,东方玥就嘤的一声哭了起来。两个女孩连忙凑上去连哄带逗,可是哭的更厉害了些,纪楚一时间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有些尴尬。
带银色铃铛的那个女子,走上前去,再次诚恳的说道:“少侠,您的顾虑我们都知道,只是我们天阴也未必是外界所传那样,即使如此,我们也不会对远道而来,对我们有恩的朋友施以加害。”
对方诚意邀约至此,纪楚有些动摇了,他看向东方玥,只见她一脸泪水涟涟,委屈巴巴,心里一软,终于点了点头道:“我信你们,那就过了今晚再走吧。”此话刚刚脱口而出,东方玥就如同一个白糯糯的婴孩般,破涕为笑,抱着纪楚的胳膊使劲的摇了摇。
一座不大的寨子,零星散落约十几户人家,男丁不多,女子却很多。一路引路,一座座木制小屋跃然眼前,只是形状有些依稀蒙古包的式样,小小的房舍前面用栅栏围成一个个小小的院子,古朴纯美,配上夜色的柔美,更加静谧,让人心驰。
纪楚眉头几乎拧成了疙瘩,这仿佛不是自己从江湖人中听到的那个鬼魅天阴,这里几乎与汉人的小村舍没有太大区别。唯一的不同在于,似乎每家每户都在屋檐下挂着一串或大或小的铜铃,轻风吹来,所有风铃一齐发出清脆的声音,好听极了。
他跟随三个姑娘来到寨子中央的一个独门小院落,院落不大,可是院中却点着篝火,三三两两的人群围在篝火周围,在做烤羊腿,刺啦刺啦,可以听到冒着诱人香气的金黄色的羊腿,油落炭火的声音,纪楚不由得咽了咽口水。
篝火旁边的人群中,都好奇地对着纪楚来回打量,有的面露慌色,有的却满眼都是笑意。纪楚有些心慌,不知道自己留下来这个决定究竟是对还是不对,握着追星剑的右手不由得微微用了些力。
入室后,一个十岁左右的小男孩,一张如秋阳般明媚的笑脸,端着一盆烤好的羊腿递到了纪楚面前,他不远处应该是孩子的父母,看着还很年轻,但是却微微有些拘谨,站在距离纪楚很远的地方不肯上前,等孩子呈上吃食后,母亲轻轻喊了一声:“少布”。男孩就转过头蹦蹦跳跳的向着父母跑了过去。
纪楚落座后,东方玥对着之前两位带手镯的女子介绍到:“她是塔娜,她是苏布得,我们都是堂姐妹,她们的名字在汉文里都是珍珠的意思。”再对着厅内一个三十岁出头的年轻人介绍到:“他是巴雅尔,汉文是喜悦的意思,他是塔娜的丈夫。刚刚那个男孩子是吉日格勒,就是幸福的意思。”
纪楚对着他们微微一笑,拱了拱手,转过头去对着东方玥道:“我早就想问你了,你为什么是汉人的名字呢?”东方玥一边用匕首将盆中的羊腿划开,取散肉置于一个小碟中,一边慢悠悠回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