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靠近那光亮,心头越是紧张。滴答一声,后劲有些发凉,握着剑鞘的左手松开绕到后颈,一摸,似是露水,他抬头望望苍穹,“没有下雨呀!”心下突然一惊,长剑后指,嚓的一声,挥了过去,瞬时转身,除了硕大的天幕,空洞无物。他两足分开,微微躬身,执剑斜刺,一连几剑,除了空气中飘荡的血腥之气,毫无所获。
他环顾四周,上身始终保持着防御的最好姿势,沉沉气开口道:“何人在此,装神弄鬼。”他声调抬高,怒目而视。
哗啦啦,一阵稀碎枯叶被风吹落,周围却寂静如初。霎时,右耳动了动,回旋转身,双臂扎圈,自下而上,一剑刺了上去,霎那间一道黑影似乎被劈成了两半,如同浮萍,又似鬼衣,倏地飘了过去。
纪楚脑门沁出密密麻麻的细汗,他定定神,心道:“我倒看看,这是哪路的小鬼,在这当家。”
双手握住剑柄,置于头顶,指下发力,嚯得挽出一个剑花,紧跟着提气,剑鞘剑身自头顶交叉一推,噼里啪啦,七成内力,化为剑气,顿时前方一道微弱的火星闪过,一长发女子,青丝覆满了她半张脸,看不出气色,只见一双几乎龇出的眼睛,血粼粼的眼神,死命瞪着他,纪楚浑身一个激灵,立时就刺了过去,分别朝着那女子眉间、心脏、右肩三剑。
那女子看似疯魔,实则清醒,只见她身形轻柔,一躲一闪一避,纪楚三招皆连落空,接着左掌一拍,那女子忽的一下居然消失了,待他收剑,后退,借着越来越近的火光望去,她居然出现在十丈之外。
还未等纪楚看个分明,突然脑后一凉,他顾不得其他,全身转斜,右腿自旁侧向后踢出,身子急转,一招南来北往,将身子正面转到了背后。女人如鬼魅般邪魅一笑,双手抓住他右腿一拉,纪楚左腿不得不前倾一卧,半跪了下去。
纪楚腕子飞快地舞动几下,屏住全力,蓦地长剑一扫,女人双指一点剑刃,追星剑居然被压制的无法动弹,纪楚心惊,左手内力一运,哗地一掌,暂时逃脱,还未站稳,女子一个后空翻落地后,一转一定,凌冽的掌风再次直击眼前。
纪楚回身避过,右手挥剑去斩她腋下,岂料那女子身形更快,撤掌腾起就朝着纪楚天灵盖拍过来,纪楚自知不敌,头一歪,避过之后,转攻为守,左掌迎了上去。双掌相接,一股阴邪真气,激的他浑身冰凉,猛一撤掌,左掌弯曲,骨节咯嘣咯嘣疼了起来。
突然火把的星芒在他胸口处一闪,又迅速消失。似乎什么都没有,却蓦地胸口一痛,低头一看,一行殷红的血从胸口处流出。还不及他提剑反击,那女人再次以掌作剑,攻了上来,劈、勾、刺、砍,说是掌,却如同剑招,招招凌冽,威力极大。
纪楚后肩一痛,噔一声,长剑脱手,落在了地上,他左肩穴道被点,一丝一毫也不能动弹。两人相隔不足一丈,那女子只是默默看着他,竟自笑了起来,纪楚一惊,那笑容扭曲恐怖,如同溃烂的死尸保持着死前最后一个姿态。那样的眼神,说是愤怒,却似悲痛,说是悲痛,却是狂喜,形同疯癫。月光泠泠戚戚的洒下,似乎和那女人的笑容融为了一体,冷的瘆人。
远处的鬼火幻化成火把,飞快地移了过来。
那女人裂眦嚼齿,形同疯妇,张嘴就朝着纪楚脖颈咬了下去。
滋~滋~几声,那女人在允吸他的血!
纪楚猛的想起天弗门杀人啖肉饮血之语,顿时毛骨悚然,浑身汗毛冷冷立了起来,大大小小的鸡皮疙瘩密密麻麻。
“娘,你放开他。”纪楚背对着渐进的火把,但听这声音,却是东方玥无疑。
那女人听到这一声带有哭嗓的吼叫,怔了一下,接着眼睛迷离,歪着头拽了拽蜉蝣般打缕结节的头发,嗓子喉咙处飘出一句:“我得吃肉,吃肉就不疼了。”那声音仿若幽灵,尖利而刺耳。
东方玥眼睛红红,招了招手道:“阿哈,额格其,动手吧。”
话毕,男男女女约莫八人立时将二人围了个圈,手势一引,各亮剑刃。
那女人虽然疯癫,却也不笨,许是见识过此阵威力,眼睛一正色,双**替奔起,于空中一旋,飞地而起。八人急忙移位紧追,那女人如梭疾飞,自下而上,八人立刻十六条臂膀相连而握,以内力催动长剑,腾空抛出,居然封住了那女人退路,接着八人转位,化用剑阵,分别立于休、生、伤、杜、景、死、惊、开八个阵位,是八卦方位,那女人趁空一跳而起,运掌而出,景、死、开三位立刻起跳攻击,三剑于周身三个方位同时攻击,剑路凌厉,飞快如电,那女人内劲催掌化之,三人被击退,后退飞回。不待及地,休、生、杜三个方位再次猛攻而来,如此反复,那女人本就疯癫,此刻却也分不清究竟下一步该攻击何方位。
此阵法如同没有破绽,进攻时进退自如,防守时来去如潮,古怪厉害之极,纪楚此时早已被东方玥点开了穴位,眼睛紧盯着几丈外阵法不敢眨眼,他生平从未见识过如此稀奇古怪、厉害之极的阵法,当下胸肌剧痛,都没了直觉。
东方玥从袖中取出一方丝帕,慢慢将他胸口衣衫分开一些,塞了进去,又用手点了胸口周边气穴用以止血。
此时,阵内斗得酣热,只见那女人腾起运掌而出,八人长剑齐鸣,剑尖聚于一点,白光剑气一闪击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