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受打击必然正常,换做谁,遇到慈变故,又能承受呢?
“因此听人来报,他已闭门不见客许多了。”皇上摸了摸胡须又道。
“我能去见他吗?”林祸儿听到后,抬起眼问。
“自然可以。”皇上回:“朕派人护送你去。”
*
抵达尤枕住处的时候,尤枕正在收拾东西,往日清俊的面庞上消减许多,整个人瘦削憔悴。
林祸儿踏入时,她侧头叫身后的几位护卫在这停下,她自己抬头,瞧向尤枕。
“尤公子。”林祸儿扬声开口。
收拾着东西的尤枕一怔,恍惚抬头,瞧向院里亭亭玉立的少女,她仍旧是一身白袍,娇漂亮。
那双黑眸如初遇时澄澈明亮,宛若黑宝石般温润。
“林姑娘。”尤枕的嗓音都略显沙哑,有些恍惚。
“嗯。”林祸儿抬步走了过去,轻笑看他:“那多亏尤公子,不知尤公子事后可有事,是否有受伤?”
“我没事。”尤枕皱眉,担忧看她:“倒是林姑娘,伤怎么样了?后来可有再受伤?”
“我也没樱”林祸儿轻轻摇头,低头瞧他手上收拾的包袱,疑惑:“这是什么?包袱?尤公子打算去哪吗?”
“我……”尤枕垂眼,呢喃:“皇上大度,不定我罪,但我也没法厚颜无耻留下,打算收拾东西,离京。”
林祸儿盯着憔悴的青年,他的脸上再无先前的凛然正气,意气风发的模样。
“罪?”林祸儿眨眨眼,反问:“尤公子犯了什么罪呢?”
尤枕怔住,似乎有些没反应过来,温吞的抬起眼,怔怔的盯了她好一会儿。
“我……”他才开口。
“尤公子不希望家国动乱,不希望民不聊生,希望国泰民安,有何错之有呢?”林祸儿定定瞧着他:“尤公子知道父亲犯错,选择大义灭亲,你父亲觉得他有他的野心,可你也了你本是也有抱负的。”
“既然你阻止了父亲的野心,为何不能延续自己的抱负?”林祸儿歪了下脑袋,“难道,尤公子心怀内疚,心也动摇,觉得愧对父亲吗?”
“怎会!”林祸儿的温吞,字字句句却莫名带着几分咄咄逼人,叫尤枕下意识就忍不住反驳,他:“陛下开恩,饶过父亲一命,已是恩赐,况且父亲他这下场,亦是活该,我虽难过,却并不后悔!”
“那就不行了,那为何尤公子不继续施展自己的抱负呢?”
“我……”尤枕恍惚,低头,呢喃:“林姑娘你不懂的,我现在的身份,怎么可能还……”
“不可能吗?到底是不可能,还是害怕,或是……太难了,尤公子自己也不敢尝试呢?”林祸儿又开口,清脆的嗓音分明咄咄逼人,却叫人觉得并不刺耳,反倒接连醒目。
尤枕猛地抬起头,对上林祸儿的镇定黑眸。
在她的眼神下,尤枕莫名觉得任何东西,都像是被她残忍掀开,赤城的暴露在光亮之下。
“我……”尤枕抿唇,艰涩开口:“我不怕难,也不怕苦,只是……”
他的眼神迷茫,望着她,眼圈都红了。
“我不知道,我还可以吗?我真的……可以吗?”
作为罪臣之子,他真的……还可以去施展自己的抱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