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依旧是黑漆漆的,除了风声几乎都没有什么声音,那声音就响在不远处,在黑夜里显得极为扎耳,苏阙一路摸索着,绕过一尊情侣的石像,看见那座被打碎的雕像就在前面。
因为是雕塑,所以石料完完全全的碎了,星星点点的碎石块铺满了路面,惨白的身体碎成几截,那饶五官已经完全被打碎,变成一团模糊。
苏阙向后退了退,站在了那尊情侣雕像后面,没有再往前走,她静静的望着那座刚死去的雕塑,知道真正诡异的才刚刚开始。
“啪啪啪——”
果然片刻之后,那碎成几节的身体继续碎裂,从那惨白的石料里缓缓淌出鲜血,殷红的颜色染湿了整个地面,那面目全非的脸开始被鲜血覆盖,衬着那石头显得极为古怪。
于此同时,原本都朝着一个方向行走的其他雕塑突然“咔吧”扭动起来,他们缓缓勾起微笑,慢慢别过身,将脸朝向那个碎裂的雕像处,像看热闹的人一样看着他。
也就是几分钟的功夫,周围所有的雕塑都齐刷刷的以那雕塑为圆心形成了一个圈,圈中便是那团猩红的血迹,如同圆盘中心那一点朱砂一般。
那些只朝一个方向的雕塑圈从远看更令人发寒。
苏阙甚至看见有雕塑从巷子里缓缓将头探出来,边笑边将空洞的眼神投向那个雕塑,夜色将这一切衬得更为诡异。
而她自己面前的情侣雕塑此时转过了身,石塑的身体慢慢分开,相拥的姿势也变为了侧身牵手。
苏阙慢慢的向后退,绕过一层层围过来的雕塑,如同刚来时一样悄无声息的退出了这里,只有那一圈圈的的石头人还保持着原来的姿势。
雕塑可是一种群居生物,打碎了那座雕塑的那人也会遭到雕塑的报复。
——她还是惜命点好。
苏阙退出那圈雕塑群后便继续向前走去,她听见街对面有匆匆忙忙的脚步声,似乎是又有其他幸存者察觉到这块有点不对劲所以前来查看。
她回过了头,很想提醒他一声别过去,但张了张嘴,到了是什么也没。
附近大街上全是雕塑人,她要是开了口反而会被盯上,而且跑过去的人还不一定听她的,如此一来还是看那饶气运如何吧。
苏阙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转身离开了。
……
这边的街因为人多所以很不好走,但她要去的那边街的人就相对于少些,但因为是晚上,苏阙为了不碰那些雕塑又尽量挑远的路走,七拐八拐的绕了又绕,费了近一个钟头终于到达了她的目的地。
她撑着下巴,调整了一下呼吸,看向眼前的地方。
这是一个学校附近的卖部,一个布面糊的门面又脏又差,上面“昭通超时的名字更是被黑黄色的油污糊的看不见,只有一个店前的玻璃门还算干净,但因为使用久了,也难免裂了几道口子。
但尽是如此,它在整条街上还是极为打眼的,因为在一片漆黑的夜里,只有这家破败的店铺的玻璃门诡异的闪着光。
这种光不是那种外面反射的杂光,而是纯粹从铺子深处射出来的明光。
苏阙深吸一口气,看着那团刺眼的光,拎着自己的雨伞推开门。
一股闷热的气息夹杂着霉味扑面而来,这种一进门就猛的灌来的辛辣味道将她嗓子呛得几乎要咳嗽不止。
但她现在没空咳嗽,只见她前一只脚刚进店,后一只脚就快速躲到货架下,没有丝毫犹豫的身子一晃,用一个大牛皮纸箱子将自己遮得严严实实,连一个衣服缝都不露。
这一套动作她做得流利而悄无声息,很难令人发现。
苏阙坐稳之后慢慢侧头,看向玻璃门。
在店铺深处的一片深沉的光的照耀下,微微有点裂缝的门上有个黑乎乎的人形影子在晃。
从那影子看,它的脖子很长,如同一条绳子一般,软软的顶着一颗脑袋不停的扭动,在空气里甩来甩去。
在她进来的一瞬间,那影子明显顿了顿。
苏阙知道它已经发现了自己,因为要干正事了,她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苏阙回过头,屏住呼吸,将眼睛闭得严实,就像睡着了一样躲在纸箱子后。
“啪嗒。”
一分钟之后,在纸箱子前的地面上忽然裂出一只眼睛,它绿油油的眼球在眼眶里骨碌碌的转了转,扫视了周围一周,发现没人后便把眼睛闭上,地面恢复了原样。
店铺里静静的,刺鼻的味道弥漫整个口腔,玻璃门上依旧是一片光,那鲜亮的颜色将外面的夜色衬得格外幽深。
十分钟过去了,苏阙稳如老狗的躲在纸箱子后,没有任何想出去的意思。
果然,几秒钟后,从正对箱子的那面墙上又“啪嗒”一声裂开一双眼睛,那幽绿的眼球转了转,对着的方向正是刚刚的那片地面和货架。
——它是想要引进入店铺的人出来,可惜失败了。
墙上的眼睛骨碌碌的扫视一翻,发现进入店铺的人竟比自己想象的要精明后,又再次缩回墙里消失了,那面墙上的破旧壁纸不见一丝损耗。
苏阙躲在纸箱后,透过眼睛的余光看见那玻璃门上的影子动了,那颗头挂在长脖子上,一甩一甩的,显得极为瘆人。
苏阙冷静的改变姿势,准备下一步计划。
“啪嗒。”
苏阙一激灵,反手一撑雨伞,借着雨伞怼地面的反推力迅速俯身挪到旁边货架下,纸箱子后的一个笔筒在她躲进货架后的下一秒睁开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