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一回到书房,姜钰便将桌上的砚台重重的掷在地上。
“公子息怒!”房中的几个侍卫皆跪了下来。
蔡文看了几个侍卫一眼,他衣袖一挥,几个侍卫皆退了下去。
“公子喝杯茶吧!”蔡文乃是姜钰最为器重的谋士,他上前给姜钰倒了一杯热茶,顺道把地上的砚台捡了起来。
姜钰看都没看那杯茶一眼,他定睛看着蔡文沉声说道:“先生,如此一个大好机会便白白浪费了,我心中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蔡文看着姜钰拱手说道:“公子,事已至此我们在慢慢图谋也就是了,何必大动干戈,若是气坏了身子倒不值得了。”
姜钰无论如何也不甘心,他眼波一沉看着蔡文压低声音说道:“好一个赵元竟敢破坏本公子的好事,须得给他一个教训才是。”
蔡文却不是这样想的,他微微沉吟看着姜钰说道:“公子,以我看赵元倒是个能人,他在临淄城中如今声望颇高,若是能收为己用必然大有裨益。”
姜钰想了想也是这个道理,他定睛看着蔡文说道:“此事便交由先生了。”
姜钰一顿,他眯着眼说道:“还有务必把魏弥口中的无名先生给找出来。”
蔡文拱手说道:“是。”
他一脸关切接着又道:“时候不早了,公子早些休息吧!”
姜钰微微颔首。
蔡文拱手一礼,准备转身离开。
“且慢!”就在那个时候,姜钰突然说道。
蔡文顿时转过身来:“公子还有何吩咐?”
姜钰看蔡文说道:“今晚夜宴我见高寅时不时的在看季家那个女子,我虽与她有过一面之缘,但并未曾放在心上,未曾想高寅倒是对她颇感兴趣。”
“是。”蔡文转身退了出去。
回到房中,赵婆子撩开季妩的衣袖一看,季妩的手臂已经被烫红了,方才在王宫中季妩有意不让她看见,就是怕她小题大做。
麻姑匆忙取来烫伤药。
敷好药之后,季妩便让赵婆子与麻姑去歇息了。
她洗漱了一番便上榻了。
方才还不觉得,突然安静下来,季妩只觉得手臂上的伤火烧火燎的疼着,她躺在榻上辗转发侧难以入眠。
她双眸深邃如寒潭,泛着丝丝冷气,嘴角勾勒着一抹冷笑。
季蔓已经成功入了徐宏的眼。
最重要的是过了明日,姜策再也不会小瞧赵元。
赵元已在大王面前露了脸,很快他便会扬名天下。
她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不知多了多久,季妩才昏昏沉沉睡下。
“噼里啪啦……”天还未亮,东方不过刚刚吐白,炮竹的声音便响个不停。
麻姑和赵婆子来唤季妩起床的时候,季妩早就已经起来了。
麻姑为她准备了新衣,是一身粉粉嫩嫩的衣裙,衣领和袖口还镶着兔毛,既暖和又好看。
“给娇娇,这是奴的一点心意。”赵婆子伸手递给季妩一块压胜钱。
季妩微微一怔,她看着赵婆子伸手接过压胜钱,不知怎的她鼻子一酸,连声音都带了几分哽咽:“多谢婆婆。”
元日旧俗,家中长辈都会给晚辈压胜钱,有压胜辟邪的寓意,连着上一世这还是她收到的第一个压胜钱。
从前她与麻姑还有虞婆住在乡下的庄子里,能吃饱穿暖就不错了,后来她回到了季家,所有人都排挤她,她受到的只有冷漠与算计。
赵婆子见季妩这幅模样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她笑笑说道:“娇娇不要嫌弃,这只是一块青铜铸的压胜钱并不值什么钱,只是奴的一番心意罢了。”
“不,婆婆,我很喜欢。”季妩当下便挂在身上。
就在那个时候夏白与冬雪也走了进来,她们两个人笑盈盈的看着赵婆子说道:“婆婆,我们也要压胜钱,你可不能厚此薄彼啊!”
“有,都有。”赵婆子一人给了她们一块压胜钱。
季妩早早便让麻姑给大家准备了赏银。
今日元日,所有朝臣在家休沐。
按着季家的惯例,元日早晨所有人都要去前厅给季伯言和魏氏请安。
季妩穿戴整齐之后便带着麻姑与和赵婆子去前厅了。
令季妩没有想到的是,季伯言与魏氏皆给季妩准备压胜钱。
季伯言准备的是玉质的,而魏氏准备的则是银质的。
除了她,季媚,季茵还有季州皆有。
一时之间,季妩心中百感交集。
季蔓还在祠堂跪着。
这一次,季妩没有抢魏氏的风头。
还是魏氏给季蔓求情,季伯言才命人将季蔓放了出来。
季蔓身边只剩下阿瑶与阿乔两个婢女。
她没有来前厅请安,魏氏起身准备亲自去看看,却被季伯言给制止了。
自从秦氏与季景死后,好像在一夜之间长大了,以前那样一个张扬跋扈的人一下子沉默下来,几乎没有什么存在感。
他沉默不语的坐在那里,虽然作为季伯言唯一的子嗣,可他如今身份尴尬的很。
元日是个阖家团圆的日子。
早饭和午饭都是在前厅用了。
昨晚天象之事已经闹得人心惶惶,加上赵元的预言,今日临淄城中的百姓,时不时的便抬头看着天。
今日是入春的第一天,阳光甚好。
很多人抬头盯着天,从早上一直到午后脖子都僵硬了,可天高云淡一点异象都没有。
街头巷尾不由得议论纷纷。
“赵天师不是说今日还会天降异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