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骤然一惊。
魏氏与李氏不动声色的看了秦氏一眼。
季景亦深深的看了秦氏一眼。
不等秦氏开口,季伯言接过吴生手中的瓷瓶,他伸手递给徐太医说道:“请徐太医看看里面是何物?”
众目睽睽之下,徐太医拧开白色的瓷瓶低头嗅了嗅,他随即将盖子拧好看着季伯言说道:“大人,瓷瓶里装的正是毒害娇娇之物。”
他声音一落,秦氏的一颗心顿时沉了下去,任谁都知道阿朱与阿绿是她指派给季妩的,事到如今她只怕是跳进黄河洗不清了。
季景眉头一蹙。
季州看了秦氏一眼,又看了季景一眼,对于府中的事他多少还是知道一些的,如今父亲偏疼阿妩姐姐,他只盼着母亲不要做出什么糊涂事才好。
季伯言面色一沉,他起身对着徐太医拱手一礼:“让徐太医见笑了。”
“天色不早了,微臣也该告辞了。”徐太医起身说道。
季伯言微微颔首:“有劳徐太医了。”
徐太医淡淡一笑。
季伯言扭头看着吴生说道:“送徐太医出去。”
徐太医转身离开。
内室之中烛火摇曳,季妩坐在满是药浴的木桶之中,麻姑与赵婆子在一旁服侍。
她骤然睁开了双眼,双眸华光璀璨,与方才气若游丝的模样简直判若两人。
麻姑与赵婆子凝神看着季妩,两个人脸上没有半点意外,更没有闹出一点动静。
季妩看着她们两个人勾唇一笑。
方才的话她听得一清二楚。
麻姑与赵婆子亦是如此。
三个人相视一笑。
季伯言的声音响了起来:“来人啊!把那两个贱婢给我带进来。”
他扭头看了秦氏一眼什么话都没有说。
“家主,主母,我们冤枉啊!”阿朱与阿绿很快被带进来,两个人一脸惊慌,跪在地上大声喊冤。
季伯言还未开口,秦氏疾言厉色的看着阿朱与阿绿大声呵斥道:“说是谁指使你们毒害娇娇的?”
她说着一顿接着又道:“任谁都知道是我将你们两个人指派给阿妩的,亦或者是有人收买了你们,想以此来诬陷我?”
秦氏三言两语便将自己摘了个干干净净。
“家主,主母,奴冤枉啊!奴真的没有毒害娇娇,更不知道这个瓷瓶怎么会出现奴的房中,肯定是有人想要嫁祸奴,以此栽赃主母,还请家主明鉴,还奴一个清白。”阿朱顺着秦氏的话便说了下去。
阿绿亦是如此:“娇娇待奴极好,奴为何要毒害娇娇,此事一出府中所有人定会疑心到主母身上,定是有不轨之人想要陷害主母。”
季伯言面无表情的看着她们。
魏氏缓步上前,她对着季伯言盈盈一福说道:“夫主,妾以为阿朱与阿绿说的甚至有理,是有人想要以此陷害主母。”
她声音一落,李氏也站了出来:“夫主,妾愿以性命担保此事绝对与主母无关。”
“妾也愿意拿性命担保。”魏氏亦出声说道。
秦氏淡淡的扫了她们两个人一眼。
季伯言一句话都还没有说,她们便说了这么多。
季妩在里面听得是清清楚楚。
她双眸凌厉如刀,垂眸浅浅一笑。
凡事可再一再二,不可再三再四,任何人的忍耐都是有限的,之前的事季伯言心知肚明,这一次他绝对不会再姑息秦氏,从他把徐太医留下来便可窥得端倪。
魏氏与李氏还真是火上浇油的高手,她们越是这样,季伯言只会更加恼火。
他冷冷的扫了魏氏与李氏一眼,将目光落在阿朱与阿绿身上,他声音一高:“我再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若是你们说出实情,供出幕后指使,我便饶你们一命,否则明日一早我便以毒害主人的罪名将你们送到刑部大牢,刑部十二种刑具轮番上,我倒要看看是你们的嘴硬,还是你们的骨头硬。”
季伯言说着他不着痕迹的看了秦氏一眼,他眼中再无一丝往日的情分,只剩下冷漠与失望。
“家主,奴冤枉,奴真的什么也不知道,更没有做毒害娇娇的事。”阿朱与阿绿身子一僵,两个人异口同声的说道。
季伯言勾唇冷冷一笑:“来人啊!将这两个贱婢带下去严加看守,明日一早便送到刑部,这期间不准任何人接近。”
“父亲,这到底是家事闹到刑部大堂终究不太妥当,不如交给孩儿吧!孩儿定会查个明白。”季景拱手看着季伯言说道。
季伯言不着痕迹的看了秦氏一眼,他一口回绝:“不必了。”
季景还想说些什么,秦氏看了季景一眼说道:“阿景就依你父亲所言吧。”
吴生很快把阿朱与阿绿带了下去。
季伯言抬头看了魏氏一眼说道:“你进去看看阿妩怎么样了?”
“是。”魏氏缓步朝内室走去。
见她进来季妩对着她扬眉一笑。
魏氏亦是勾唇一笑,她缓步走到季妩身旁,仅有季妩能听到的声音说道:“娇娇放心吧!一切都已经准备妥当。”
季妩微微颔首。
魏氏随即转身离开。
“夫主,阿妩还没有醒过来,你明日还要上早朝就先回去歇息吧!”魏氏的声音响了起来。
摇曳的烛火在季妩脸上投下浅浅的阴影。
季妩生死一线,季伯言怎肯离开。
他不走,其他人怎能离开。
所有人都在外室坐着。
连刚从庄子回来的季媚与季茵都不例外。
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