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中的仆从正在清理积雪。
季伯言抬头朝季蔓看去:“阿蔓。”
他脸上一点波澜都没有淡淡的说道:“你怎么在这里?”
季蔓缓步上前,她眼眶一红:“父亲。”
她说着跪了下来,泪眼模糊的看着季伯言声音哽咽的说道:“父亲,从前的种种皆是阿蔓错了,是阿蔓不该误会阿妩妹妹,还请父亲宽恕阿蔓,阿蔓以后一定与阿妩妹妹好好相处……”
季蔓还没有说完,季伯言看着她说道:“阿蔓你回去吧!”
思及秦氏与阿蔓从前做的那些事,他如今实在不愿意见他们母女二人。
若不是看着阿景与阿州的面子上,他非休了秦氏不可。
语罢,他转身就走。
任由季蔓在他身后苦苦呼唤:“父亲,父亲……”
季伯言都未扭头看季蔓一眼。
“父亲……”季蔓双手紧握,她紧紧咬着唇瓣,眼泪一行一行的落了下来。
她死死的看着季伯言的背影,整张脸格外的扭曲。
“季妩,我不会放过你的。”她缓缓吐出这句话来。
“姐姐!”她声音才落,季妩的声音便响了起来。
季蔓扭头看去只见季妩站在她身后,笑盈盈的看着她。
她面色一沉站了起来。
季妩缓步朝季蔓走了过来,麻姑与赵婆子伴在她左右。
季蔓脸上的泪还未干。
季妩看着她浅浅一笑:“姐姐放心吧!总有一日父亲会原谅你的。”
她眼底带着挑衅与幸灾乐祸。
季蔓双眼微眯,她凝神看着季妩勾唇一笑:“借妹妹吉言了。”
四目相对两个人眼中皆闪过细碎的花火。
语罢,季蔓转身就走。
季妩嘴角微微上扬,她脸上噙着一抹冷笑漫不经心的看着季蔓的背影。
她眼中满是嘲讽。
季蔓依旧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她还以为自己是季家的嫡女吗?
府中有秦氏压着,无人敢妄加议论。
可季蔓被逐出季家一事早已在临淄城中闹得沸沸扬扬的,此事可多亏了魏氏。
忽的,赵婆子缓步上前看着季妩压低声音说道:“娇娇,元家的主母来探望主母。”
季妩眸光一凝,她眼底闪过一丝冷意。
元家的主母来的可真是时候。
她妖娆一笑:“走,我们去看看母亲。”
麻姑与赵婆子点头说道:“是。”
季妩在前,她才走了两步,忽的转过身来将目光落在赵婆子身上,她四下扫了一眼压低声音说道:“将虚空道长逃走的消息过给秦氏。”
此事最该慌张的是秦氏,而不是她。
她眸光一凝,勾唇冷冷一笑。
有秦氏在还怕虚空道长不出现吗?
她只要守株待兔就是了。
季蔓也得知秦氏那里有客的消息。
她未曾多想提步便去了。
她就在季妩前面。
季妩还能看见她的背影。
宋婆子在秦氏门口守着,一见季蔓她便主动上前撩开了棉帘子,请季蔓走了进去。
“娇娇,主母房中有客,娇娇不便见客,若无什么要紧的事过一会再来也是一样的。”季妩不过晚了几步便被宋婆子给挡了下来,有了秦氏与季蔓的吩咐她不敢在给季妩脸色看,可说出的话里里外外都是在贬低季妩。
房中有客为何季蔓见得,她却见不得,不过是因为她只是一个庶女。
可她浑然忘了,季蔓的名字已从季家的族谱划掉,如今她连季家人都算不上。
季妩柔柔一笑:“无妨,我是来探望母亲的,在这里候着就是了。”
季妩往后退了几步。
宋婆子面无表情的说道:“娇娇愿意候着只管候着就是。”
昨夜才下了大雪,寒风冷的刺骨。
冬雪一溜小跑过来给季妩送了一个手炉。
这一段时间秦氏是心力交瘁,又连着受了几日的惊吓,她面色难看的厉害,眼下一片青黑,便是阿碧给她上了妆也遮不住脸上的憔悴。
季蔓进去的时候,秦氏正在给元家的主母阮氏说话。
季蔓上前给秦氏和阮氏请安,她一脸从容的说道:“阿蔓见过母亲,伯母。”
季妩在外面听得一清二楚,她眼底始终勾勒着一丝冷笑。
元家主母来做什么,她再清楚不过了。
诚然她就是来看季蔓笑话的。
阮氏看着季蔓笑盈盈的说道:“阿蔓真是出落的越发俊俏了。”
秦氏与季蔓对视一眼,季蔓心中不免有些紧张。
她与元朗婚事原本已是板上钉钉的事,可如她身负邪祟之名不说,又被逐出家族,难保这桩婚事不会生变,故而她一听阮家主母来了便巴巴的来了。
秦氏心中也担忧的很。
阮氏含笑看着秦氏与季蔓说道:“听闻妹妹病了,我一早便想来看看妹妹,怎料家中庶务繁多实在脱不开身,这才抽空来探望妹妹。”
几个人围在圆桌旁,一旁燃着炭火。
季蔓伸手给阮氏添了一杯热茶。
秦氏笑着说道:“都怨我这身子不争气,还劳烦姐姐专程来看我。”
阮氏喝了一口茶,缓缓放下茶杯,她凝神看着秦氏说道:“我这次来还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妹妹。”
秦氏与季蔓皆微微一怔,两个人目不转睛的看着阮氏,阮氏顿了顿笑着说道:“我家老太太看中了城东宋家的娇娇,已经为我家阿朗定下婚事,婚期就定在来年三月初八,倒时候妹妹可要带着阿蔓来吃喜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