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之后,那一千五百名穿着斛阳盔甲的黎戎将士,踏着沉稳矫健的步伐来到斛阳城门之下,雄赳气昂,好似一群脱囚的猛虎。
城门大开着,其上的守军几乎没有做出任何想要阻拦的动作,便将这一队人马放入了城内,一路畅通,毫无阻拦。
何易早就让刘仪与城门上的守军打好了招呼。
按照刘仪的说法,这一千五百名“百姓”,必须要先送入斛阳之内,然后再由他另外委派亲信,将这些百姓送往疆域之外寻找灵产。
至于何易,等交接完毕之后,就没他的事情了,而灵产所在的地点,他每那个必要,更没那个资格知道。
毕竟,只是区区一个县丞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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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齐的脚步声仿佛跳动着的大地脉搏,强健而有力。
在进入斛阳城的那一刹那,黎戎军那一张张充满杀意和仇恨的脸,也在此刻暴露无遗。
要知道,黎戎寨中至少有一半寨军,就是被迫从斛阳城离开的。
数年前,练气宗刚刚在戎州边界成立,在广收门徒的同时,也同样大量利用平民百姓搜刮灵产。
作为距离练气宗最近的斛阳城,以及周边乡县,自然就成了最主要的受害地点之一。
大量的平民百姓,甚至是军队,被投放进满是穷山恶水的不毛之地,无数人死于非命,而斛阳太守非但不制止仙门的作为,反而甘愿成为其麾下鹰犬,助纣为虐,大肆抓捕逃亡的百姓。
多少人在那段时间家破人亡......
所以,对于罪魁祸首的太守刘仪,怎么能没有仇与恨?
何易没有再让他们隐藏心中的戾气,也没有必要再隐藏了,此时此刻,正是一泄愤恨的最佳时机。
“都下去!太守大人有要事与县丞相谈,闲杂人等,一律退避!”
太守府门前,人高马大的裴东手持长枪,驱散了守在门口的护卫。
公良雎派出两队人马,封锁了去往各处街巷要道,以防止外人进出。
紧接着,何易大手一挥:“众军听令,包围太守府!一只苍蝇都不得放出去!”遂命人将太守府围了个水泄不通。
一众黎戎军接下命令,比肩接踵,在太守府四处围起一排排人墙,无论是谁,都不得而入,更不得而出。
“少将军,太守府已经彻底封锁,我们进去吧!”诸事做完,公良雎来到何易身边,整理着自己的仪容,让自己看起来尽量严肃一些。
“走吧,去见那刘太守最后一面。”何易点点头,也学着公良雎的样子,整理了一番自己的衣衫,表情凝重而又严肃。
苦心谋划如此长的时间,悬崖边上一步一步小心谨慎的走着,设了那么多的局,抛出那么多的迷雾,最终的目的,就是为了接下来要做的这件事情。
兵锋所向,太守府邸......这确实是一件很值得严肃的事情。
“主公,公良先生,你们这么沉闷干嘛?城池马上就要归我们了,这难道这不是一件喜事吗?”受这股严肃的氛围的影响,贾绍颇显不太自然。
他显然不太适应这种气氛,同时心中也是万分的不解。
能够兵不刃血的夺下一座郡城,这难道不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吗?
何易与公良雎对视了一眼,同是摇了摇头,肃穆的神色之中,没有兴奋,没有愉悦......有的只是悲凉。
只有将城池看做自己的“私有物”的人,在得到一座城池之后才会感觉兴奋。
那些人时常蛰伏着自己的城府与野心,恨不得天下大乱,然后自己一飞冲天,于乱世之中展露锋芒。
而何易,显然不这么想。
他啊,是多想在一番盛世之中,过着无忧无虑,逍遥快活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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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守府内,刘仪正满脸兴奋的候在大堂之内。
一边等待着何易等人前来,一边不断的和身旁一位将领低声说着什么。
他们说的,可能是寻找灵产的地点,也可能是在规划探索的路线,不过这一切,都随着何易的到来戛然而止。
“刘太守!事情已经办妥!”何易猛地推开紧闭的大门,声音洪亮。
他用力极大,木质的大门重重的撞在墙上,发出一声沉闷的轰响,却将大堂内的刘仪吓了一跳,差点从椅子上跌下去。
“谁!大呼小叫,成何体统!”刘仪气急败坏的骂道。
“太守大人,三县百姓均已带到,请过目吧。”何易挥了挥手,顿时便有一队人马涌入内府。
见门口进来的是何易,以及许多穿着斛阳甲胄的士兵,刘仪这才松了一口气,抚掌道:“来的好,来的好。”
他快步走到这些士兵身前,挨个打量了一番,脸上有些许惊喜之色,便问何易:“你们这些县里的百姓,怎么个个生的如此雄壮?这派头,这气势,都足以比得上我斛阳城内的精兵了!”
至此,他满脑子仍是寻找灵产,以换取修行之法的念头,面对一众黎戎军士充满戾气的眼神,非但没有发觉任何的不妥,反而更显欣慰。
何易偏头看了刘仪一眼,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北地民风彪悍,自然有如此雄风。如此雄兵,岂不让太守大人的计划,变得更加简单了吗?”
“对!你说的不错,很不错!好,好啊!待事成之后,本太守重重有赏!”刘仪接连说出两个好字,老怀欣慰的拍了拍何易的肩膀。
他丝毫没有注意到何易脸上的变化,只是见这些所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