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找死!”那妇人怒斥一声,已然一掌拍去。
魏尺木冷眼旁观,却也知道这一掌非同小可。那姑娘霍然起身,与此同时,那黑布裹着的兵刃已经在手,随后便是一声凤鸣直冲云霄,接着一道彩光划破长空,把那一掌之力扫荡干净。
那妇人见了这一招“孤凤鸣天”,问道:“韩云横是你什么人?”
“正是家师。”
这黑衣女子正是当初华山顶上,韩云横的女弟子洛侠。那日天人派只有她和师无算冲了出来,师无算将到山脚,瞥见身后洛侠,心道断不能让韩门的人逃了出去,便启动了身后机关。一时暗箭冷钩齐出,好在洛侠身手迅捷,躲过一劫,只在心中大骂师无算无耻。那师无算到了山脚,一跃而下,人在空中之时,不想迎面飞来一股箭雨,正是埋伏在山脚下的摩尼教七辰旗教众。师无算姿势已老,躲闪不过,顷刻间便被穿成了刺猬,当场殒命。
洛侠见了,心里也是一凉,“这师无算终是害人反害己。”
洛侠被困在山腰之上,进退无据,正着急时,只看见山道一侧的山壁上有一个樵夫,正在那陡峭山壁上砍柴。那山壁重云缠绕,也不知那樵夫如何立足其上,他见洛侠看来,便道:“老朽夏侯昂,既与你相见,自是有缘,快上来吧。”
也不见那夏侯昂施展轻功,却偏偏带着洛侠一步步从悬壁上走了下去,洛侠因而得存一命。洛侠只觉得这樵夫如真如幻,如真时与别的樵夫别无二样,如幻时可不就是皮日休笔下那“束薪白云湿,负担春日暮”的樵子么?!
后来洛侠一路向东,竟也到了这青州地界,前些日与人动手露了“彩凤双飞翼”,因此被这妇人惦记上了。
那妇人听了这句,冷笑连连:“好好好,合该你死!”
洛侠问道:“你又是谁,与家师有仇?”
那妇人仰天而笑,声音凄厉:“我是谁?你可知此地唤作什么?”
“拘龙岭。”
“那就是了,当年我把经过此岭的一条神龙,抽了筋骨,那神龙肉身从天而落,这才砸出了这条盘龙道,我便是那‘拘龙老妪’了。”
魏尺木闻言腹笑不已,这“拘龙老妪”或是她的名号,只是这名号来由也忒能扯了些。洛侠自然也不信她这番胡言乱语,嘴角哂笑不已。
那老妇人见她看轻自己,怨色更深,恨声道:“韩云横那个负心人,当年对我始乱终弃,你说他该不该死?你既是他的徒弟,你说你该不该死?”
洛侠见这老妇人面貌丑陋,即便年轻时也绝无颜色,师父怎会与她有情意纠葛?又想起她之前的胡扯,只道她是精神错乱了。
那妇人又悠悠地道:“你手里那对儿彩枪,本是他与我的定情信物,哪知她后来为了别的女人,又给我夺了回去,你说你该不该还我?”
洛侠哪里信她这番胡扯乱诌,心中早已不耐,清冷道:“这枪已是我的,你要便来拿好了。”
那妇人恼怒,摘了头上的碧玉簪,使为短匕。那碧玉簪的簪头扭结如龙头,簪身三曲如龙躯,向洛侠划了过来。一声响似龙吟,还颇有龙飞的架势。洛侠双枪舞起相迎,顿时凤鸣九霄。两枪一簪时而叮当相撞,时而擦隙而过,一时难分胜负。
魏尺木在一旁看得呆了,这一场争斗犹如龙凤相舞,纵然杀机四起,却难以互伤。他便猜测这两套武功乃是合击之技,一起御敌方能发挥出最大效果,心中不觉疑道,“莫非这‘拘龙老妪’和那韩云横真有些故事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