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和尚闻言讶异道:“你认得我师父?”
魏尺木心下了然,原来这两人是密宗的和尚,这小的竟然还是听蝉的弟子,想必刚才那攻心之术就是名震武林、绿林的《蝉读》神技了。这是魏尺木第二次被《蝉读》攻击,第一次因为他早有防备,不曾感受到其中恐怖之处,这次不防之下,竟被它轻易攻破心神。
魏尺木听了那小和尚所问,想了想,言道:“有过数面之缘。只是,你们这般欺辱一个女子,也不怕辱了你师父的名声?”
那小和尚闻言羞愧,低头合十,而那老和尚却叫道:“夏未,休听他胡扯……”话音未落,僧袍又被洛侠刺了个窟窿。
魏尺木是何等身法?那小和尚低头之际,他已把那女子扯到身边。魏尺木见小和尚并未动手,便去了那女子身上的绳索和口中的布团。
谁料那女子甫一脱困,便开口叫道:“魏尺木,你不记得我了?”
魏尺木仔细瞅了瞅,这女子眉目婉约中带着英气,只是一身汉衣少了当初的那份野性:“你是……那个南诏郡主?”
那女子见魏尺木认出了他,心下欢喜,连连点头。这女子正是南诏国的章盈郡主,朝廷事毕之后,她并没有随使团回南诏,而是独自一人留在中土,四处游玩,前几日才到了这庐州地界,便碰着了这密宗老和尚。这老和尚觊觎她的美色,一直追到了这里,方才得手。
魏尺木心道这郡主还记得他的名字,正要多问,忽然心头蝉鸣再起,好在魏尺木晓得其中厉害,连忙运起道家《清虚心法》。这夏未的功力不如他师父精纯,魏尺木轻易便破了这《蝉读》,而此时夏未双拳已至!
魏尺木同样挥出双拳——法家《刑名拳》,刚而不戾,坚而不毒。四拳相碰,夏未倒退数步,而魏尺木紊丝不动。
夏未双目通红,恨声道:“你就是魏尺木?!”
魏尺木不知所以,点头称是。
夏未又道:“我师父就是你打伤的?!”
魏尺木不能否认,问道:“你师父如何了?”
“他重伤不治,已经西去了……都是你害的。”夏未反而冷静了下来。
魏尺木闻言心惊,他当初只想尽快打败听蝉,万没料到竟把他打死了。
“我……我没想杀他……”魏尺木气馁,声音小如蚊咛。
夏未冷哼一声:“我和师伯便是找你寻仇的。”
一旁正在打斗的老和尚虽然也听到了那青衣少年便是打死师弟的魏尺木,可他此时正自顾不暇,洛侠枪法入神,太过难缠。
随后,夏未双掌合十,鼓动胸膛,口中响起喃喃佛音,面目也狰狞了起来。继而,背后忽然显出一个八臂的虚影罗汉,正是密宗绝学《法相》。只不过夏未身后的八臂罗汉,比起听蝉,虚影淡了许多,也小了许多。
十掌一击,威力何止翻倍。魏尺木虽心有愧疚,却也不能就这般死在他的掌下。《若水道》第七重展开,江河直下,十掌崩溃,虚影罗汉破碎,夏未倒飞如断线的纸鸢。魏尺木也倒退几步,卸下这股大力。
魏尺木依旧留有余地,没有杀了夏未,毕竟他已经错手杀了听蝉,不忍这对儿师徒都死于他手。
夏未双目含恨,却无再战之力,只悔恨开始时没有一拳打死魏尺木。
夏未重伤,也让那老和尚慌了心神,“缩骨藏身”之法虽然奇妙无比,而洛侠枪法更是绝伦逸群,终于借机破了他的“缩骨藏身”之法。洛侠一枪刺空,另一枪后发先至,穿透了他的胸膛。
那老和尚中枪之后,并无痛楚之意,反而狠厉起来,双手攥着枪身,吼道:“混账丫头,给佛爷陪葬!”
言毕,张开一张巨口,从里面飞出了一只拳头大小物什。那物什通体金黄,当先“咕噜”一声,扑向洛侠,竟是一只金蟾。事出突然,洛侠又被攥住了枪,躲闪不及,被那金蟾一口咬中了左臂。魏尺木见状,赶忙一掌把那金蟾打死,那金蟾肉身崩坏,体内残夜横流,顿时腥臭扑鼻。
这金蟾乃是老和尚在肚中温养之物,奇毒无比,那老和尚因此法号“吞蟾”,与“听蝉”是师兄弟,号称“密宗双能”,一个好酒肉美色,一个狠厉嗜杀。
这金蟾一死,密宗吞蟾几近油尽灯枯,洛侠用力扯回枪身,吞蟾便一命呜呼。
夏未见大仇难报,师伯又惨死,忍痛道:“魏尺木,还有你,你,这仇密宗记下了!”说罢连滚带爬出了酒楼,而酒楼里的客人早已逃窜一空。
洛侠还要去追夏未,被魏尺木一把拦住:“这金蟾有毒,先帮你去毒吧。”
魏尺木虽止住了毒血蔓延之势,只是这蟾毒霸道,不逊唐门,怎么也逼不出去。魏尺木心中暗叹,“也不知王荆和孙佩兰现在何处,若他二人在此,或可救她一命。”
章盈郡主从身上摸出一粒药丸,言道:“这是我们南诏的圣药,或许可以解了她的毒。”
魏尺木把药给洛侠吃下,毒势遏制稍有好转,只是这圣药也不能根除毒性,洛侠随时可能毒发身亡。
洛侠此时毒性入体,虚弱非常,知道这毒异常难解,喃喃道:“魏尺木,非我怕死,只是师门大仇未报,不敢卒亡。希望你念我们相识一场,为我解毒。我听师父说过,太湖深处有一种“金眼银鱼”,是银鱼中得道者,可解万毒……”
魏尺木担忧道:“此去太湖也有不少路程,你可扛得住?”
章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