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锡命眼神一凝,往张玉成身上一瞪,满是煞气地说道:“你他娘的说谁是兔崽子?”
张玉成被这一瞪吓得脖子一缩,随即又想起刘锡命也不过十几岁的少年,又强忍住惧意,故作镇定地扭了扭脖子,嘟囔道:“还怕了你个小……娃儿不成,等老子叫齐了人手,看谁怕谁!”
刘锡命听着张玉成在那儿嘀咕,隐约听见了后半句,心里也是一惊。
确实,这张家湾只有他家一家独大,真起了冲突怕是还是自己家吃亏。不说别的,就这眼前两个成年人,真要豁出去了拼着伤也能把自己兄弟几个摁倒了。
刘锡命这边琢磨起来今天这场合怎么收场呢,张玉成两人也是不知道往后该怎么整,场面一时安静了下来。
正在这时,却见吴婶带着一个壮汉急冲冲地赶了过来,老远就不停地喊:“这是怎么了,大家乡里乡亲的,低头不见抬头见,不要伤了和气。”
待到她俩人走到近前来,吴婶一边让那壮汉去拉张玉成二人,另一边却不动声色地将刘家几人挡在身后,还不住地劝道:“哎呀,有事好好说,有事好好说!”
刘锡命和刘陈氏都是心里一暖,知道吴婶这是帮着自己呢。
刘锡命看有吴婶打岔,气氛缓和了下来,正好顺坡下驴,将菜刀收了起来,环顾几人慢慢说道:“我本也不欲以命搏命,奈何张老爷欺人太甚!殊不知壮士一怒,血溅五步!”
张玉成听见刘锡命叫他张老爷也是放下心来,扭捏道:“这都是张达这厮不知礼数!”
张达……
“不过今日的事还是要有个说法,二娃子你能当家做主吗?”
刘锡命这才转头向母亲问起详细经过来,当听到张玉成要自家将地低价抵给他时,又不由使劲地握了握手里的菜刀。他强忍怒气,回身对张玉成道:“欠债还钱,当然是天经地义,但是这里有白纸黑字为据,一个月后我家自然会按时还钱。”
张玉成过了这么一会儿也是想了明白,见刘锡命不敢亮刀,知道张家湾里终究是自己家说了算,冷笑道:“一个月后再还也不是不行,不过如果你家还不上债,那你就得拿田抵债!”
草泥马的,刘锡命恨不得直接劈死这狗日的,又与张玉成争执了几句,见这老狗始终不肯松口,知道要是不答应只怕今天难以善了了。他想了一想,老子一个堂堂的穿越者,我就不信连这个坎都过不去,且答应他,过后再从长计议。
“好,就依你说的,要是一个月后我还不上债,就用我家田来抵债!”
吴婶在旁边狂给刘锡命打眼色。
刘陈氏也是一惊,急忙去拉刘锡命的袖子,却见儿子转过头来,满眼坚定地对她点了点头,不知道为什么手上松了开来。
张玉成一听大喜过望:“这可是你自己说的,要是到时候还不上钱可别想抵赖,呵呵呵!”
却听刘锡命又说道:“我还没说完,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不过要是这一个月里你们还敢再来,别怪我手里的刀不客气!”
张玉成得了承诺,高兴还来不及,哪还计较他这些威胁的话,笑呵呵地说:“好,好,好,放心,本老爷也是有头有脸的人,一个唾沫一个钉!哪有自食其言的道理,那便就此别过了。张达,打道回府。”
张达赶忙跟上,待走了几步,不甘心地问张玉成道:“老爷,今天这事就这么算了?”
张玉成一脸不成器地看着他说道:“不这么算还能怎么算,你替本老爷去挡刀去?下次多叫点儿人!再说了,今天来不就是为了他家田嘛,我就不信这家穷酸除了田地还能拿出什么钱来。一个月后,哼哼,这张家湾里还没人能占我的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