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刘家不过是个穷酸,你可要替我出气啊!”张明轩听了张林的话却眼睛一亮,大着胆子说道。
“哼,孽障!读书没见你如此上心!”张玉清见他一脸兴奋,气从心来。不过想到家中正室张王氏,也担心她又来撒泼打横,沉吟道:”刘家虽然已是落魄,不过谁晓得他父亲在外面还有什么关系。这样吧,既然他家刚把欠债还上,如今又入我张氏族学就读,想必已是家无余财。张林,你不要自己出面,回头给族学管事的说一声,让他从今年起将外姓人读书的纳费涨上几两,若是交不上的,便直接退学吧!”
张林连声应是,谄笑着拍马屁道:”老爷真是用计如神啊,这软刀子下去,外人即便是知道了,也怪不得我们张家,实在是高明!”
张玉清略有得色一笑,我辈读书人,哪像张玉成那等货色不要脸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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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了第二天上课前,刘锡命和许卫几人本来还在闲聊,却看到张氏族学的管事进来学堂,心中不由有些疑惑。这管事向众人说道:”去岁以来,天多灾祸,乡里多有减产,我张家亦受损颇多。如今张氏上下,节衣缩食以备来年,然族学所费却日渐增长,为长久计,自今年起,所有外姓人家前来就读,需多缴纳费二两,不能交者,除学!”
哄,几个外姓的学子一下子跳将起来,多交二两,这不是要我们命吗?立刻在堂中喧哗鼓噪起来。
刘锡命一听也很是吃惊,本来外姓人读书交五两已经是重负了,如今再多交二两,只怕一般家庭绝对承受不起的。
这时他瞟见张明轩满是笑容得意洋洋地望向自己,立刻明白这就是他的后手!刘锡命心中顿时愤怒起来,区区同窗之间吵闹,竟然用出这么卑鄙的手段,况且不只自己被报复,还连累一帮无辜朋友,这张明轩真是小人,这张家真是无耻!虽说自己并不缺这六两银子,但是一来其他同窗被他连累,他不能束手不管,二来今日如果不反击回去,只怕以后张明轩更是得寸进尺。
不过还好,自己也不是没有应对之法!刘锡命看见许卫也和其他几个学子一样满是愤慨,赶忙拉住他说道:”不要冲动,我自有办法,若是冲撞管事,到时候反而说不清了!”又让刘锡贤、刘锡安去将其他几个学子劝了下来。
那管事说完这事,在台上看着几个外姓学子闹起来,也没说什么,等他们平息下来,便面无表情地走了。
这几个人还在那里愤愤不平,刘锡命对他们低声说了自己的打算,许卫却道:“此法估计不通,周先生本就是张氏族学所请,与我等并无太大干系,要想请他帮忙说和,怕是很难!”
刘锡命笑了笑,如果现在才去请他帮忙,估计是不大行得通,不过自己昨天才得了他的承诺,想来可以试一试,安慰众人道:“如今别无他法,不如一试,若是不成,再想其他办法!待会儿大家随我一起。”
等了一会儿,周良才信步走了进来,刘锡命等他坐定,赶忙起身带着众人到他桌前拜道:“这些时日以来,承蒙先生不弃,多有教诲,我等特来拜谢!孔子曰:‘自行束脩以上,吾未尝无诲焉。’先生行圣人之道可谓至矣,然我等无福,恐不能日夜聆听教导了!”
一群少年也都是人精,立刻作出凄惨的样子,几个小子还抹起泪来。
周良才一听也是吃惊,赶忙问起缘由来,等听说张氏族学要涨外姓人纳费,他若有所思,看了看众人道:“此事,吾已知晓,汝等先安心上课,等课后再谈吧!”
张明轩在一旁一脸讥讽地看着刘锡命带人上前,心里想到”向先生求情有什么用,他又不是你们什么亲戚,况且这是我张氏族学,纳费怎么收还不是我们家说了算!”
看见那几个学子没得到周良才承诺而垂头丧气的表情,张明轩仿佛看到这帮外姓人滚蛋的场景,笑的更加欢畅了,得意洋洋地对着刘锡命比了个卡脖子的手势,你个狗才,这就是本少爷的报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