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龙骧队众人都表态愿意去正源乡上一探,但是刘锡命当然不可能就这么直瞪瞪地带人过去,眼见十二人全部聚齐,他便挑了些刚才那俘虏所说正源乡情况给大家细细讲了一遍,末了分析道:“如今敌众我寡,如果贸然出击,肯定是有去无回。不过敌方虽众,但我方依旧有些优势。”
“其一,敌军不知我方底细,方才逃的那两人一定是逃回正源乡里了,我之前诈他们说我等乃是官军,想必可以迷惑一二。其二,敌方虽有数百人,但其远离贼军大队人马,必定十分惧怕官军来攻,古人云‘夫战,勇气也’,如今敌方时刻惊惧,未必不能被我所趁。其三,我方在暗,敌方在明,何时进攻、如何进攻、从何处进攻都由我方决定,况且正源乡是张家祖宅所在之地,往日里据我观察,其家中奴仆家丁人数不少,想来可以牵制部分贼军。”
“此战我想用疑兵之计,你等可曾听过‘草船借箭’之事?今夜我们便仿照此计,将村中火把、车辆全数带上,到时在乡外,每车插上数只火把,各派一人拖车前行。”
“眼下正值夜间,敌方远观只能见得火影重重,必定以为官军来袭。届时我再率几人埋伏在乡外,一有敌方前来便扔出炸弹,再趁乱鼓噪,想必可以吓退贼军。”
眼下时间紧张,刘锡命也没功夫一个个询问意见了,直接将自己的计划一股脑全都说了出来。
“好计策,二哥,此计我看十有八成可以吓退流贼。”于永凯听得一拍大腿,兴奋说道。
其他人也是一脸激动,这计谋听起来就好厉害的样子,肯定能行。
刘锡命这便让众人去搜罗火把、车辆,想到要想装出人多吓唬流贼,还需要几个能扩音的东西,又让他们去找些铁皮过来。
他自己则去找到之前救下的几个泥瓦匠,见泥瓦匠只剩三人,内心颇为愧疚,这会儿也不好再多说,只给他们指了刘陈氏等人的方向,让他们先去那边躲避,并请他们报个平安。
等了大约一刻多钟,龙骧队众人便收拾整齐,刘锡命见这么多东西,想到待会儿还要作战,此时也管不得空间暴露的事了,又托了神仙下凡的名头将东西收起来,大家正好轻装前行。
“前面是谁?全队戒备!”
一行人沿着去正源乡的小路疾行,刘锡命跑在前面,突然发觉前面路边似乎有几个人影,立刻喊了出来,龙骧队众人立刻停下脚步,簇拥在一起将枪尖对外。
“可是锡命兄?”
一个不确定的声音从路边树丛中传来。
“许卫,是你吗?”
刘锡命一脸惊喜,没想到会在这儿碰上故人,顺着火把看去,树林里淅淅索索出来了十几个背着大包小包的人来,不止许卫在,张元龙竟然也在其中。
刘锡命更是大喜,一把上前抓住他两人手臂道:“元龙竟然也在,你二人都安然无恙,实在是幸事。这些都是何人?”
许卫和张元龙也是一阵欢喜,这样动乱的夜晚没有什么比熟人更让人放心的了,许卫当即将众人给刘锡命等人介绍了一遍。
原来这些人里除了许卫和张元龙两家,还有几户正源乡农户,许卫和张元龙本就没有住在乡上,晚上流贼攻来,乡上燃起熊熊大火,将他们惊醒了过来,眼见乡中不安宁,几家便赶紧往外跑,在路上遇到后便一起结伴而行。
刘锡命听得有他二人长辈在,赶紧上前见礼,两人父母都是典型的农人,一看就不善言辞,此刻见刘锡命是这么多人的头领,更是显得有些局促。
许卫拉着刘锡命说道:“我们正是来找你的,往日里见你家人多,现在有贼兵来袭,我们便想着可以到你家躲避一二,只是没想到在此处碰上,如今你们这是要做什么?”
刘锡命长叹一口气道:“你二人前来寻我,我自然欣喜若狂,只是贼兵早已经将张家湾村祸害完了,我们十几人方才将来犯之敌一一斩杀,如今正要去乡上救回周先生。”
许卫和张元龙闻言大吃一惊,随即瞟了刘锡命身后众人一眼,果然见大家风尘仆仆,不少人身上都有血迹,张元龙激动道:“不想锡命兄有如此能耐,只恨不在当场,不然也能一睹杀贼风姿。”
许卫也是止不住地兴奋道:“义之所向,虽千万人吾亦往矣。锡命兄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不惧危难,冒死救师,此乃大仁大义之举,许卫不才,愿附骥尾。”
“算我一个!”张元龙听许卫这么说,当即拍胸脯道。
“哈哈哈,好,你我同窗正好一起杀贼!”刘锡命眼下正缺人手,有这么两个信得过加入进来简直求之不得。
“这样吧,张家湾村已被肃清,请几位长辈自去躲避,我们这便往正源乡去。”
现在时间紧急,刘锡命也不多说废话,带上许卫、张元龙继续往正源乡跑去,路上将自己的计划给他二人说了一遍。
许卫边跑边赞道:““果然是妙计,此计大有可为!只是仓促间哪里去寻得所需物事?”
刘锡命神秘一笑,指了指天道:“不可说,不可说,稍后你等便可知晓。”
等众人到了正源乡外,见乡中依旧有些喊杀声,大家心里都舒了口气,看来乡里还有人在抵抗,自己等人也不算孤军作战,但是刘锡命仔细一听脸上却有些异色,这喊杀声似乎有变弱的趋势,不过这会儿他也不好乱说动摇军心,只派了穆敬难和张敬良前去外围查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