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挑拨府衙和县衙矛盾也要分清主次,刘锡命眼睛往知府张立诚身上瞅了瞅,又瞧了瞧他右边身着七品青袍鸳鸯常服的人,知道这应该是曾述尧。
刘家是南充县人,管理权限都在县上,按说刘锡命最好是向曾述尧交纳投名状,不过毕竟是官大一级压死人,这知府也不是好惹的。
想起之前审问李勇时,他说起张玉清连知县都打点了,况且他似乎快要任满三年了,刘锡命心中立刻下定了决心,大胆开口道:
“小民刘锡命拜见诸位父母官,承蒙谢县丞及老师谬赞,小民深感惶恐,此战若非借助府尊威名,流贼哪里会退去如此之快,昨夜乱战之时,小民特命手下诸人喊道‘顺庆府张立诚张府尊已至,切莫教走了贼人’,再加小民在村外布有疑兵,流贼信以为真,这才仓促而逃。”
“况且若非明府有先见之明,特派府中官兵来救,小民等人只怕已被流窜之贼袭杀,依小民愚见,此战首功当是府尊才是。”
曾述尧听刘锡命将功劳归了部分在张立诚身上,心中恼怒,谢成周带的可是我南充县人手,当即怒斥刘锡命道:““混账,汝无功名在身,未得准允,安敢胡言。来人,将其赶出堂去。”
“诶,进贤此言差矣,此子立有大功,虽有冒犯之举,不过小节尔,吾等父母官,理当有容人之量啊。”
张立诚听曾述尧越俎代庖指挥起来,赶忙出言阻止,这少年倒是很上道,这么一来自己指挥有方的功劳是跑不掉了,他看向刘锡命的眼神也和蔼起来。
曾述尧本来还想再说些什么,要是再不争,只怕功劳都要被府衙拿走了。
张立诚见他这模样,知道他心中想法,马上把脸一板,拿起知府的官威压迫道:“曾县令不必多言,如今事已明了,本官自会向布政使司衙门上报,来人,差兵房吏员速将贼首验明。”
说完便也不管曾述尧及县衙其他人,他又转过头笑眯眯地同刘锡命闲聊起来道:“久未见如此英雄少年,如今核验首级还需废些功夫,汝且将昨晚详情一一道来。”
刘锡命当然乐得在府中官员面前吹嘘自己功劳,也好给这些人留下个好印象,便又将昨夜自己等人如何趁敌人分散将其袭杀、如何利用火把车辆伪作伏兵等细节详细的讲了一遍。
他作为亲身参与者和计谋策划者,再加上多年的小说阅读经验,真是讲得比周良才还要活灵活现,听得堂上众官员高潮不断。
曾述尧在一旁满脸不爽,见张立诚等人都听得如痴如醉,阴沉沉地说道:“汝击杀贼人所用兵械,寻常人家哪里会有这些,莫非汝等早有图谋?”
刘锡命没想到他听的这么仔细,好在他之前有所准备,当即恭敬回道:“好叫大令知晓,前次谢县丞巡视乡中,曾当面提及流贼之事,并叫乡中诸人时刻警备,小民因此削竹为兵,训练村中少年,不想果然派上用途,说来还要多亏县中提醒。”
曾述尧本来还想再质问些什么,正好此时一个书吏快步上堂回报道:“禀诸位上官,卑职等已将谢县丞所带尸首核验完毕,共计四十五人,另有一名生俘。经县中吏员及乡中宿老查看,此四十五人均非本县良民,应是贼寇无误。”
刘锡命心里默默算了一下,在张家湾村时龙骧队在自家附近击杀四人,又在村中击杀六人和一个弓手,在张家大宅时击杀四人,总共是十五人,加上流贼进攻正源乡张家大宅死的三十人,数量上是没错的。
张立诚等官员听到有四十五具尸体及一个俘虏,一下子都兴奋起来,这可都是大把的功劳,虽然只是流贼,比不上鞑子等边寇,但是对于文官来说,这也是守土有功。
张立诚这会儿喜形于色,怎么看怎么觉得刘锡命顺眼,大手一挥对他说道:“哈哈哈,如今上报布政使司衙门请功还需不少时日,不过汝无功名在身,估计多是些财货奖赏。汝可有其他请求,若是本府能做主的,今日便可应承下来。”
刘锡命心中一动,这可是个好机会,经此一役后正源乡和张家湾村都被烧了个精光,大把的田地都成了无主之物,自己要是不趁现在扩张势力,那岂不是太蠢了。
但若是买了太多田地,到时候徭役赋税又是个大问题,既然张立诚这么问,刘锡命想了想拱手道:“承蒙府尊厚爱,小民本不该多求,只是村中如今遭受大难,乡人生计更加艰难,可否请明公免去三年徭役赋税?”
张立诚顿时觉得有些犹豫,这范围太大了点,想了想道:“若要乡中减免赋税徭役,需报朝廷知晓,非本府可以做主。这样吧,因汝立有大功,本府特许汝及家人免去三年赋税徭役,汝可满意?”
刘锡命大喜过望,张立诚估计是以为自己不过是寒门子弟,就算免去三年赋税徭役也不算什么大事,但是他不知道的是自己有空间产出积累资金,光这三个月都赚了七百二十两了,再加上昨夜在张玉成和张玉清中家的收获,虽然自己还没来得及仔细清点,但是粗略估计,两千两应该还是有的。
到时候自己拿着这张挡箭牌,买上个数百人,嘿嘿,至于三年之后,刘锡命就不信了,有空间灵水天天喝着,三年后自己还考不上举人?
哪怕真的考不上,过了三年自己的势力怎么地也该建立起来,到时候这些县中胥吏还敢上门敲诈勒索试试。
不过刚才自己求的是乡中减免,如今只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