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乡亲,请听我一言。”
见已经聚起了几百号人,刘锡命找个了土坡站上去,拿了一个铁皮扩音器大声吼起来,这帮乡民还没有见过这种能让说话声音更大的物事,顿时人群中起了一股小骚动。
刘锡命心中一笑,继续做出沉痛的语气说道:“天不垂怜,昨夜流贼肆虐乡中,在场诸位父老要么损失家人,要么房屋被焚。刘某无能,虽率家人拼死抗争,奈何人单力薄,只能施计将其惊退,未能保全大家,刘某在此向大家赔罪了。”
许卫混在人群中,捂嘴接话道:“刘公子哪里的话,你本非乡中之人,昨夜大可置身事外,率人来救已经是仗义之举,若不是你带人前来相救,只怕我们死伤更多。”
张元龙也在底下鼓噪道:“正是此理,我等受刘公子大恩,尚不知如何报答呢,哪能再归罪于你。”
底下众人立刻窃窃私语起来,大家恍然,是啊,人家跟你无亲无故的,大半夜跑过来打退流贼不说,白日里大家都瞧见了,一个个少年穿梭火场、废墟之中不停救人,真是大仁大义之举。
“多谢刘公子活命之恩”
“幸亏有你们啊,我才没死在火里,刘公子真是大善人。”
十几个乡民立刻也跟着叫嚷起来,带动着大部分人都开始念叨刘锡命等人的好来。
刘锡命见状心中暗喜,看来这煽动之法效果不错,站在土坡上等大家讨论的差不多了,他才继续说道:“活命之恩不敢当,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如今乡中已成白地,乡中大族张家也已全家遇害,想必诸位都要外出寻找生计,但是如今兵凶战危,到处都有流贼、强盗劫掠,若是出去,只怕又有不少乡亲要惨遭毒手。”
“那也得去讨生活啊,不然还不是死路一条。”
“同为乡党,刘某不忍诸位再受流离奔波之苦、斧钺加身之祸,打算为大家提供一处好去处。好叫大家得知,刘某在张家湾村也有良田数百亩,加上昨夜杀退流贼,今日更是得了本府张立诚张知府褒赏,特许凡我家之人,三年之内不纳徭役赋税。”
“哗”底下众人一下子闹开了锅,竟然还有这般好事,正源乡遭受了这么一场突如其来的灾祸,除了那些有亲戚可投的人家,其他人全都是惶惶不可终日,不知道下一步该如何是好,。
如今刘家给大家提供一个机会继续待在乡中,更何况刘家还有恩于大家,底下一干人等心里都了些想法。
当即就有人满怀希冀地问道:“刘公子,不知你家都要些什么人?”
刘锡命微笑冲他点头,这个问题问得好,对大家说道:“只要是良善人家,无论什么人都可以加入,若是有会打铁、制器等一技之长者更是欢迎。农人可以佃租我家之田,铁匠、木匠等工匠可以卖身我家为家丁,也可替我家做工赚取工钱,全凭大家喜好,刘某在此保证,绝对比张家对待大家更好。”
“算上我,算上我”
“我会打铁”
大多数人都是欣喜若狂,对于一无所有的他们来说,这会儿刘锡命就是不多的救命稻草,哪里还不死死抓住,一个二个纷纷往前挤来,场面差点失控。
好家伙,刘锡命一看这场景还得了,赶忙拿起扩音器大喊道:“等一下,大家等一下,想要加入我家的,一户挨一户站好,等我们确认之后便可跟我们一起回村。大家今天还没怎么吃饭吧,待会儿回去就开饭。”
龙骧队众人赶紧走进人群维持秩序,将大家排成几排,许卫和张元龙则一排排查看起来,对照着记忆将混在人群中的几个乡中混子、懒汉一一辨认出来。
“你,你,还有你们几个,全都站出来,你们还是去投靠别家吧。”
刘锡命听了许卫两人的指认,也不客气,直接将这几个人提溜了出来。
这几人往日里在乡中就是游手好闲、偷鸡摸狗的,这会儿被刘锡命拒绝哪里会甘心,一个二个大声嚷嚷道:“凭什么不收我们,莫非看不起我们,今日不给个说法,我们哪里会走。”
“刘家想要仗势欺人,大家可看清楚了。”
刘锡命冷冷一笑,招了一下手将龙骧队五人唤了过来,沉声对这几个混子说道:“你等以为我不知乡中情形吗?往日里就是你等几个在乡上好吃懒做,游手好闲,如今还想到我家混日子不成?”
随即又恶狠狠地笑道:“真以为我家是软柿子不成,莫非忘记昨夜死的那几十个流贼了吗?龙骧队,上前!”
“喏”
龙骧队虽然这会儿只有六个人在场,但是经历了昨夜的厮杀,每个人身上都染上了些煞气,这会儿齐声应诺,往前一走,整只队伍顿时显得勇不可当。
“哼,他娘的,走就走,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这几个混子被这气势吓了一跳,见事不可为,只好嘴硬了几句便灰溜溜地跑了,其他乡民经此一闹,想起今早看见的几十具尸首,也有些畏惧起来。
刘锡命见此情形满意地点点头,收服人心光靠施恩可不行,恩威并施才是正理。
“诸位乡亲不用担心,刚才那些人都是什么货色,想必大家比我清楚,我再说一遍,只要是良善人家,在我那里过得一定比在张家要好。”
许卫等人转了几圈,将人群中的害群之马全都清理出来,刘锡命跟着不断安抚乡民,见核实的差不多了,眼下乡里也不好进行登记,便招呼着众人收拾东西先到张家湾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