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两天,刘陈氏和陈翊定坐在堂屋里看着眼前的刘锡禾一脸面面相觑。
刘锡禾穿着一身素色长袍,鬓发都有些变白了,满是皱纹的脸上一双眸子熠熠生辉。
他对刘陈氏、陈翊定和刘锡命拱了拱手,笑着说道:“这两年家中日子实在难过,朝廷差役又派的急,听乡人说咱们刘家出了个英雄少年,小侄便舔着老脸来求条生路,还请婶子和堂弟收纳。”
刘陈氏犹豫地看了一下陈翊定,有些不知道如何处理,刘锡命赶紧接过话头道:“敦孝悌以重人伦,笃宗族以照雍睦,此历朝历代所以提倡之事,如今族人有急,而我家颇有富裕,自然应该多加照顾。堂兄既然求上门来,我家自然不好推辞,但是事先申明,愚弟资财也是辛苦所得,族人若要求得庇护,也必须凭个人本事争取。”
刘锡禾做出欣喜的表情,连连点头道:“那是自然,要是有想吃白饭的,我第一个不答应。”
陈翊定见刘锡命开口答应,他一个外人又不好置喙这种宗亲之事,只好坐在一边默不吭声。
这事成了一半了,刘锡命不动声色地和刘锡禾对视一眼。
第二天时,陈翊定正对着几个保长说道:“家中房屋修建可不能按照原来这般,你等先停一停,等我将这规制改一改再说。”
刘锡禾一下子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在旁边怪里怪气地说道:“舅老爷,这家毕竟是我堂弟的,这些事恐怕还是要他来做主吧?”
陈翊定脸色一沉,见说话的是刘锡禾,只好用平和的语气回他道:“锡禾莫非不知我这外甥年方弱冠、这些事情由我替他做主便可,免得他被人哄骗。”
刘锡禾呵呵一笑,别人怕这个舅老爷他可不怕,毕竟自己年纪摆在这儿呢,但是面上仍旧做主恭敬的表情说道:“话可不能这么说,我那兄弟少年英雄,如今十里八乡都在传他如何夜破流贼、智救老师。不说他尚未成年,就是成年壮丁又有几个如他这般有本事的。再说了,这个家终归是他的嘛,你现在不让他来管,以后不还是要给他。”
见陈翊定被自己堵住话头,刘锡禾用看似低沉实际上又能让旁边几人都听到的声调继续说道:“况且这也是为舅老爷你好啊,我这么一个新到之人都听到家中佃户有人传言……
“传言什么?”陈翊定见他欲言又止,直接沉声问道。
“传言说你一来便夺了我堂弟大权,如今家中事务处处都要听你的安排,这是想要谋夺我堂弟家业啊。”
“胡说八道!”
陈翊定勃然大怒,如果是别的还好,这种流言简直是要毁他的名声,若是传了出去,他还怎么在读书人里立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