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槽,小伙子有前途啊,刘锡命心中一乐,这家伙竟然听出了自己的话外之音,既然最终分析的问题是制度出了毛病,那么当然就不能像理学、心学一样讲究从个人内心去解决问题,而是要主动从外物层面着手解决问题。
这其实是刘锡命多日思考下来的一些心得,理学和心学本就出自一家,只不过理学是客观唯心学,讲究的是观察外物而体会内心,而心学是主观唯心学,讲究的是直接体察内心,所谓心外无物。
那为什么后世都认为理学是个祸害,而心学是个好东西呢,最关键的地方在于两者提出的解决问题思路不同,心学要求知行合一,只要你找到了内心的良知,再将良知扩展到外物上去实践即可,这样一来做事的标准是自己内心的良知,而且讲究发挥每个人的主观能动性,所以心学做事更为积极向上。
而理学的要求是以天理为准,朱熹等儒生根据天理衍生出一整套的三纲五常这些玩意儿,再用这套东西去限制人的内心,意思是你们这些兄弟也别去想其他的了,只要照着我说的这个天理约束你内心的yù_wàng,那么天下自然太平,这么一来每个人都不再去独立思考,思想自然就慢慢被禁锢起来。
中国的这些皇帝在这些方面个个都是人精,这帮人一看朱熹的这套东西,立刻都发现其中的妙处,如果天下人人都按照这套三纲五常标准来行事,那自然就没有人会去想东想西了,皇帝的位置也就坐稳了。
刘锡命想着这些,一边对窦玉泉灌输自己的理念道:“圣贤的书都是用来读的,却不是用来做事的。我以为,为官做事不能只拘泥于他人所说之理,或者只讲究论证己心,而应当通过自己的调查分析,知晓天道规律,而后再与自己内心的良善进行对比,若是两者相合,则此事必属正理。”
讲到这里刘锡命其实已经在讨论唯物主义和唯心主义的区别了,他想要向窦玉泉灌输的是人的一切行为应该从实际出发,物质决定意识,意识反作用于物质,这也算他为改变大萌朝所做的一点尝试了。
窦玉泉听了这话立刻陷入思考之中,谢文乐站在一旁目瞪口呆地看向刘锡命,你小子要不要这么厉害,都开始驳斥圣人说的话了,莫非想要自己搞出一门学说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