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骇然。
门口是绿柚愤怒的声音和阻拦的动静。
“那皇叔又想如何?”
力量悬殊,若是硬抗的话,根本就抵挡不住,我后背绷紧在颤,手臂却缠上他的脖颈,故作轻松。
“我本来不过就是皇叔心情好留下来的东西,如今皇叔想了,不管要做什么,我都没资格反抗。”
我对上他的视线,但仅仅是一瞬间,浑身就像是被冻僵了一样。
很冷,冷到骨子里的那种寒意。
他抬起的手,像是准备掐死我。
我扬起脖子,完全不怕死的凑上去,我都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胆量,处处跟他作对。
“长安,激将法对我没用。”
他脸上的怒火,很快就消退了,重新变成郁冷沉淡。
情绪收放自如,这是他一贯的强大的自控力,刚才分明情绪就要失控了,只是过去那么短的时间,就完全平息了。
他手臂用力,撑起身体来,即将起来的时候,我重新的把他勾下来。
“那美人计管不管用?”
我早就被恼火和愤怒给冲昏头脑了,现在没别的想法,只是想要把郁积的这股火气发泄出来,却偏偏找不出来任何的途径。
他没避开我,薄唇上下张启的时候,擦过我的耳尖。
说话带动起来的那股滚烫气息,也是吹在耳朵边上,麻痒的像是一股电流划过。
我凭着记忆中的本事,十足十的拿出来,但是换来的回应却更加的冷淡。
他低头看着我,眼里寡淡冰凉,像是黑沉不见底的深渊。
“美人计的确管用。”
嗓音沙哑,每个字都是缓慢而清晰的吐出来,然后撑起身来,指肚重重的揩拭过我的脸,指腹带着的茧子,摩的我脸有点疼。
门外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太后驾到。”
我千算万算,没想到会是太后来了。
门咯吱响了,人都进来了,裴佑晟还是没任何的慌张,似乎只是很普通的事情。
手臂用力,撑起身体来,除了衣服微微的有些乱,其他地方没任何的变化。
“看来哀家来的不是时候。”
太后走路很快,等走近了的时候,才放慢了角度,喜怒不辨的说。
“若不赶巧,也枉费了太后的紧赶慢赶。”
裴佑晟说,似笑非笑的拍了拍袖子,视线似乎扫过我。
我起来的时候,显然没有他淡然,身上的衣服折腾起来也没有那么利索。
这一场“抓奸”下来,狼狈的只有我自己,我偏偏还得对上太后那紧皱的眉头,更是顾不得这边刀锋剑影的唇战。
“哀家只当摄政王日理万机,忙于朝廷,倒是哀家疏忽了,忘记了摄政王也是个血气方刚的男人,也是有正常的需求。”
太后说话,还刻意的扫了一圈。
分明没什么,但是这么一下子,我刚才的愤慨激昂都被风吹散了,开始不自在了。
若是刚才太后不来的话,我头脑一热会做出来什么,我自己都拿捏不准。
“太后久居深宫,应该是不记得了,如今国君未定,宫内动荡,本王总是要担起这个责任的。”
裴佑晟的声音不高不低的,却字字都砸落的铿锵有力,说的是振振有词。
随意出入皇宫,从他的嘴里出来,都是为了宫内的人着想了,反过头来,还要千般万般的感谢他。
若不是忌惮他,我都想直接啐一口到他的脸上去。
一直到裴佑晟走了,太后都站在原地依旧不说话。
只是脸色不是很好看,应该是刚才被裴佑晟的话给噎的难看。
“还不出去,站在这边干什么?”
太后的声音更怒,毫不客气的对着门口的人怒吼。
门口站着的都是裴佑晟派来的人,被怒喊了之后,才离开。
屋内重新静寂起来。
我眉头皱了皱,不清楚太后怎么这么巧的就来了,下意识的问。
可话才问了一半,还没等问完她事都因为有事才来的,太后的脸色霎时就难看下去了,没好气的说:“没事来求你,就是来看看你还活着吗,确定一下。”
“可别平白无故的浪费了阿择留下的这条命。”
太后说话依旧生硬,硬邦邦的就把话给撂下了。
绿柚轻声的说:“是奴婢擅作主张,找人把太后请来的。”
这样的话,就说的顺了。
“您是为了我来的?”我问。
太后脸上不算自然,语气依旧生硬,“哀家可没闲工夫去管你儿女情长的事情,没别的事,哀家就回去了。”
“可别到时候把自己的命给搭进去,这江山都易主了,你可就哭都没地哭了。”
看着太后转身要走,我神使鬼差的开口:“这段时间那两个小孩还得在您那边呆一段时间。”
太后侧着脸,还没出去,听到我说话,脚步顿了一下。
阳光下,我分明看到她的脸色缓和了几分,顿了顿却还是僵硬的说:“哀家可没空去管两个小屁孩的日常,哀家是太后,可不是他们的贴身嬷嬷。”
虽然语气很僵硬,可是从头到尾都没说拒绝的话。
推开门要出去了,太后才突然说了句。
“下次再来,不要带些乱七八糟的玩意了,哀家不喜欢。”
“这串佛珠。”我打算把佛珠还回去。
抬手的时候,手臂才有点疼,应该是刚才伤口撕裂了,一直没注意到。
太后回头,狠狠地瞪我一眼,没好气的说:“哀家再穷,也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