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看?”
裴佑晟低声问我。
“是。”我如实回答。
可扣住我的力度更紧,我才骤然笑了笑,“大王子当初可是虏获了不少少女的芳心,这长相自然是好看的。”
“阿鸾也喜欢?”他问。
这称呼亲昵,是我素久都没听到的,恍惚听到,微微怔松,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曾经他也会叫我阿鸾,只不过那是在年幼的时候,还未撕破脸的时候。
那时候他比现在明朗的多,那时候我追着他叫哥哥。
之后父皇封他为摄政王,我便唤他为皇叔。
年幼的他,那时候脸上就没笑容了,浑身冰冷不近人情,却依旧低声叫我阿鸾,只是终归少了些温度。
什么时候开始,不再这么叫的呢?
太过于久远的记忆,我甚至都记不清楚了。
“想必阿鸾定然是喜欢的。”他低声道,大概是离的太近,呼吸都交缠在一起,滚热灼烫,嗓音低沉似喃喃,“那不如杀了他。”
“要人死,还是要人活,于你而言,不过只是一句话的功夫,可不要拿着我的幌子去做,反倒都成了我的错,成了祸水红颜。”
我仰头望着他,离着这么近,看的太清楚点。
他的眼眸永远都深邃的瞧不到底,却有种吸引人深究坠于其中的诱惑。
“祸水又如何,别人也只敢说说,不敢动罢了。”他道。
我手挂住他的脖子,仰头亲了一下他的唇角,“我若为妖姬,那你定然是昏君无疑。”
“那既然这名字坐实了,不做点什么,真的对不起我这一身的污水。”
“想做什么?”
他低头,轻轻的咬住我的耳尖,仔细的咬噬,带起的气息灌入耳朵,都烫的让我身体一颤。
我含笑趴在他的怀里,可笑容终究没落到眼里,反倒是有些侵入四肢的疲倦。
“我的人全都撤离了。”我说,趴在他怀里,声音都是闷闷的。
“嗯。”他道。
“我也没有对你下死手,没有和齐言合作。”我说。
“我知道。”他手终究是扣住我的腰,把我整个人带进他的怀里。
“等尘埃落定,盛世太平。”他突然这么说,却没有后半句。
盛世太平又能如何?
我想问,却没问,有些话说出来就没什么意思了,不如点到为止。
“我想我哥哥了,他腿也不好,也不知道如何了。”我仰头看着他,努力的眯眼,但是依旧看不清楚他眼里的情绪。
饶是我肯孤注一掷,饶是他的确把所有事情摊开跟我讲,可总是感觉哪里缺了点什么。
他手习惯性的揉了下我的头发,嗓音低低,“他很好。”
“可若是很好的话,为什么这么久了还不回来,就算是瘟疫,这么久了也该拖出结果了,是死是活,哪有含糊不清的结果?”
若不是我日日收到白鸽的信,我甚至都以为他真的出事了。
“再几日。”他扣住我的腰,把我带进怀里,手里展开的是一张地图,“边境动荡不安,杀了齐言,灭了邻国,如何?”
这生杀掠夺,在他嘴里听来像是一句玩笑,也像是哄小孩一样的,随口问我,征求我的意见。
“唔。”我扫了一眼,不甚感兴趣,“随意。”
他满意的咬住我的耳尖,可未有下一步动作的时候,门口一阵骚动。
“王爷。”顾玟岚站在门口,声音都带着一股的凄然和痛楚。
“臣妾有事求见您。”她道。
“说。”裴佑晟嗓音淡淡。
我偏头看向门口,灿然一笑,即看不到顾玟岚脸上的怨毒,也看不到她如今的落魄的模样。
我在怀里找了个位置,惬意的看向门外,仿若是看戏。
顾府定然是出事了,不然顾玟岚不会急的连她最重视的规矩和礼仪都给忘记的道理。
约莫是我在场的原因,顾玟岚说话都带着几分磨牙的感觉,可还是说道:“顾家最近的事情,肯定是被人陷害的。”
“求王爷明鉴啊。”
顾玟岚提起裙裾跪下,如今外边天寒地冻的,她倒是跪的利索。
有那一瞬,我微微怔了一下,似乎透过她,看到当初的我自己。
风水轮流转,怎能让我不熟悉。
可不过也只是片刻的怔松。
“王爷。”顾玟岚说一句话的时候,中间还要深呼吸一下,似乎攒足了勇气,“王爷可不要被某些人某些话给蒙蔽了双眼。”
这话的针对性,就差直接连名带姓的直接叫我了。
听到这话,我忍不住的噗嗤笑出来,顾玟岚聪明是聪明,只是可惜一沾染到情情爱爱上的事情,那份聪明就格外的片面狭窄。
“顾玟岚。”我开口,“虽然死了一个人,但谁能说准本宫找到其他人呢。做过的事情总是会留下痕迹的,你做事说话真的就问心无愧?”
她猛然的颤了一下,我提起当初王府门口血溅三尺的场面,那她定然会忌惮顾忌的。
沉默了许久,才重新缓缓的伏下身体,声音里染上哭腔,听着格外的让人娇怜,“王爷,求您帮帮顾府。”
“回去吧。”
裴佑晟从头至尾,只是回了这一句。
无悲无喜,声音里情绪不辨,似乎没有任何的事情能够带动起来他的情绪。
可偏偏就他手里掌握着大权,低眸抬手间,就能决定人的生死,权势滔天并不只是说说而已。
可惜了四皇兄还在野心勃勃的试图夺得皇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