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你现在为帝王,就算是我回来,也不能帮你什么,你已经长大了。”我道。
可这样的话,却让十三更加执拗的看着我。
“不,那这样的话,我宁愿不做什么皇帝。”十三嘴唇微颤,手里拿着那一枚钥匙,“我还相信当初的话是真的,那我现在许愿。”
“我愿阿姐回来,如果能用我全部寿元换阿姐顺遂,我也愿意。”
她声音带着哭腔,哪怕举手投足之间已经有了帝王的模样,但是在我面前,依旧还是个个小粉团子。
依旧还会脆弱会偏执。
“阿姐,就算是走,也带着十三走好不好。”她的声音突然软了下来,带着几分哀求,“你把绿柚都带上了,为什么不带着我呢。”
“带着我,好不好?”
“我不想一睁开眼,满街满巷的找不到你了。”
我下意识回头看,早就出了门口,里面弯弯曲曲的道像是通向无尽的黑暗,也瞧不见裴佑晟的影子了。
十三得不到回答,惶惶的抱住我,像是小时候那样,钻到我怀里,声音愈加的凄然。
“阿姐若是不肯原谅摄政王,那我也不肯,阿姐若是不想要他活,那就杀了他,可阿姐为什么偏要走呢。”
像是小泪包一样,一会儿我的衣服前襟就被她哭湿了。
手还死死的抓着我,生怕一眨眼我就走了一样。
我只当这次回来看看就回去了,可是这次回来,却没想的那样。
裴佑晟果真如说的那样,把南余十五城都给了我,剩下的城池几乎也都是不败自降。
他日日不肯喝药,也不在府内,娃娃脸又来找过我好多次,可无奈爬不过墙头,只得在墙头那一侧说话。
若是只有我的话,那就算他说破了嘴皮子也不会搭理他,可偏偏绿柚在这边,绿柚这几年别的没见长,嘴皮子比之前还利索。
得理不饶人的冲着墙头那边一顿呵斥,堵的娃娃脸说不出来话。
两个人一来一回的,倒是颇有些意思。
我干脆坐在院子里,撑着腮看着绿柚怒喝的样子,娃娃脸说不过她,最后只恨恨的咬牙,“若不是救你家公主,我家主子何至于到现在这样,做人可凭点良心。”
娃娃脸向来看不惯我,现在说话更是带着一股火气。
“对得住对不住那也是主子们的事情,好端端的小统领现在倒是有本事,开始学着泼妇在墙头下骂街了,真不知道这样是怎么当上小统领的。”
绿柚干脆利索的骂回去。
墙头那边迟迟没了动静,大概是又被气走了。
这两个人,跟欢喜冤家一样,不见面还好,一见面就掐,我还没见过绿柚跟谁吵架吵的那么激昂过。
“公主。”
绿柚站在我身边,看着我要去拿杯子,下意识的伸手就要帮我。
等回过神来,才自己低头笑了笑,道:“奴婢忘记了,公主的眼睛早就好了,真好。”
她似乎是有话,迟疑了很久都没说,大概是实在憋不住了,才低声问:“真的要走了吗,不再想想了吗?”
“那边也未必会比这边好多少,若是先皇所有的城池都能收回掌权的话,那还要回去吗?”
如今收回,也不是说说,也不过再两三日的时间,差不多就全收回来了。
我当初抱着一股的心思,想了无数见面的可能性,甚至想过针锋相对,我会亲手杀了他,但是却唯独没想过会落到这种情况。
“换个地方也不错,怎么?是舍不得他了,要不干脆我做主,给你们牵个红线得了。”我打趣道。
绿柚方才还满是忧愁的脸上,现在乍然的红透成一片,嗔怒道:“公主!”
似嗔似喜,到最后根本就不搭理我的话。
我正色道:“你若是不想走的话,不必跟我一起,况且我又不是不回来,等你成婚了,有时间可以随时去看我,不必总觉得你是我的奴婢,这么多年了,说是情同手足也不为过。”
绿柚眼圈通红,“奴婢当年受过您恩惠,如今就算是整条命陪进去都抵不过,公主若是走,那奴婢跟你一起走。”
“那他呢?”我歪头笑,揶揄,“你就不怕你走了,他被人勾跑了,毕竟现在他是年少有为,意气风发的好时候。”
不必说明名字,绿柚自然是听懂我说的话。
绿柚一啐,“他敢,若是不怕得那些不三不四的病,尽管去得了。”
我心下已经了然,只怕在之前,绿柚就没意识到,自己的心思早就发生了变化,现在依旧大大咧咧的只当是冤家仇人。
“公主,摄政王他身体的确不好了,经常咳血,大概是您走了之后,就这样了。”
绿柚脸上露出不忍之色,到最后兜兜转的还是提起这个话题,“白府也好好的,您……为什么不回去看看呢?”
我攥着杯子的手指微颤,白府是我一直想进去,却一直没敢真正回去的地方。
“外祖父当初,肯定很难过吧?”
我坠崖的事情,瞒得住百姓,但是几年时间,哪里能瞒得住他。
“是。”绿柚微微低头,说。
我还记得当初受了顾玟岚的欺负,外祖父亲自带着人,上门帮我讨要公道,用白府所有的压箱底的东西,给我做最后的保障。
一生都是清廉为官,门生无数的人,到了老年反倒是命运多舛,接连遭遇致命打击,亲眼看到百年世家,一点点的没落下去。
对于他大半生为官为民的人来说,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