卵不堪石击。长剑经过那一层护罩几乎没有片刻停顿地继续穿透,触及他额心方才散去无踪。他觉一阵剧痛,太阳穴处仿佛要爆体而出似的突突直跳,喉中一股猩甜气涌上又教他硬生生压下。他费劲地梳理脑海中惊慌乱窜的精神力,精神力的紊乱甚至导致了他体内魂力不太受控,也跟着蠢蠢欲动起来。
“学长……真的要一上来就这么凶狠授课吗?”
不曾见珠帘绣幕拥簇,挟那小童游鬼似的寻席独坐。几时沾了饮酒的症,方年纪轻轻春好季,却早冷眼看世,无意过问热闹,将将吃了两盅,又剥了枚酸甜的果囫囵填肚。他托腮使眼去钝懒地瞧来往喧哗,夜蓝衬整个儿人要融散成林雾一般,病得透光,兜不住来人放进来的半横薄影。
他目色撞在那张面孔,竟陡生些曾见的错觉。先年出谷念书时可有这号人物?思忖着抬腕,用挟着苦香指掌去揉涩涩痛起来的额角,左右记不真切,可朦胧里便觉得曾相逢。
他饱红软唇抿得紧,休了起身离席的心思,远远打量来人,竟幼稚执拗地沉溺起脑海里发掘回忆的游戏。指尖点在颊侧,托腮再斟过,扬脖一饮而尽,收回透出那么丁点儿讶异的眼色。
如何也想不起,莫要自找不快。
他忘了五年前猎四环时所见,连着其他零碎抛在痊愈后那段迷茫里,再收不回。相逢也匆匆,许是两端都不记得,权当初遇,还少了诸多窘迫。
大抵是记错了,识人益多,难免混乱。他将空盏攥在指掌里,又使药师托起来,轻轻悬着打转儿。
礼尚往来,但她现在好歹也是隐着身份在做游商这行,怎么能掏心掏肺似的把自己全吐出来.而且报出等级只会招来麻烦,吓唬到这嚣张难缠的小姑娘.教她记住自己,回去九天惹出什么乱子,那就没趣了.
但这直肠子的小姑娘挺得意洋洋,算是纯粹的孩子.游走久了,见这样的人也是稀奇,算作洗洗眼睛.她记得这路折回去,还有岔口,也许有别的路子.正盘算着退后,鸟兽的翅膀撕裂空气之声,马上激起她的警惕心.
壹只巨鸟,被那壹根筋的小姑娘引着朝她这里来.这小姑娘,有点胆量,就是少几分考虑.她叹了口气,觉着事情棘手起来.狭窄的路,难以躲闪,魂兽袭来,唯有先避过了.扔下这小姑娘不管,走了罢.
……为什么这姑娘突然软在自己前面了少女无语地俯视瘫软了身子的苏芮安,看她大限将至的仓皇神色.她揉揉太阳穴,壹弯腰,揽过苏芮安的腰,将她拉起来.
“壹边去,碍事.”
真是,麻烦.骨气这种东西在这样的场面,半文钱不值.她蹙眉,左手凝刃,冷静地等待着巨鸟的靠近.待靠近到适宜的距离,少女身子斜侧,左手壹横,狠狠地横劈过去.肌肤与粗糙的鸟喙相擦,擦出长长的血痕.风刃劈开了巨鸟,教它重重地摔到了地上.
……真讨厌.
独孤岚看着收下了礼物满脸高兴的西樗安,内心不经叹了口气。
“我哪里像你,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身边之时需多多留意。”
那么珑珍谷弟子们口中的大人物到底会是谁呢?能够引起独孤岚好奇的或许只有五年前的那个少年了吧,那个与自己来往较少的二师弟。
五年前,自己与师弟温亓例行采药之时巧遇了一因猎环而受伤的少年。努力回想,他衣着打扮看起来不像是普通人家的孩子,而且...念想间,独孤岚从玄袍中取出了半块儿“珒”字玉佩,另外半块儿现在理应在温亓师弟手中。他告诉自己和师弟,若有难事相求,即可用此物寻他求助。
而在这期间的五年间,独孤岚遇到的困难不少,但现在提起,却也都算不上是事儿,暂时还用不着这半块儿玉佩。但,若真有自己实在困难在即之时,又该从何地去寻那少年求助呢?自己并不是很了解二师弟,指不准人家并非成天到晚在谷里待着呢。一向习惯了独自行动的独孤岚,也许死撑着也不会希望有人出现帮助自己,说难听点就是个自我逞强的傲娇姑娘。何苦呢?
她一开始并不知道他的名字,直至后来有师尊布置下来的任务才能够勉强与其说上几句,五年下来关系也不过处在仅仅只是互相认识的熟人而已。
从那天之后,她就开始反复猜测二师弟的身份,预感告诉自己师弟绝不会是平民百姓家的孩子。那个少年身上有自己想要的答案,若真是普通人,就怪自己多心吧。
此次的大人物会是师弟吗,还是说另有他人?能够让如此多的弟子为其举办接风宴,并且还能让谷主长老等一行人都亲自回谷。那个大人物真是不简单,其他人暂且不提,谁有这样的本事能够让一向心高气傲的谷主拉的下面子回来?谷主他老人家有妻有子,好不容易退休了可以和家人安稳过日子,没点真本事的人,怕是在他面前磕头跪拜,都不会有理想的态度。
“真是神秘的少年...”碧发女子不经自言自语道。
独孤岚收起玉牌,重新将双臂交叉放于胸前,轻微斜着脑袋思考着一系列的问题。陌生的二师弟到底是谁?为何能够如此断定,如此自信,说用此物便能够在危机关头助自己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