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看上去很不错。
那光和我想象中的一样,柔和的色调,像纯白的棉布,又或是丝绸,你总是一眼就能知道,它一定是无害的。
只是诺里斯的声线太过鲜明,太有磁性,别的效果先不提了,现在鸡皮疙瘩倒是起了一身,我总感觉有点不自在。
果断放弃了说明书和使用手册,我决定一步一步的靠自己发掘,诺里斯是安全的,是可以被信任的。我只是不太习惯生活中有另一个人,或者说另一种痕迹的侵入,不同的环境就应该预备不同的心情,我既然下定决心改变,那就不能退后,总得往前看才行。
“等等”我好奇地随着光线在房间里四处游走,还不忘问道:“你的眼睛在哪儿,可以看见全部的我吗?”
“是的,看的非常清楚”光线抖动的很有起伏,诺里斯答道:“这个问题不太好回答,因为你此刻所感受到的光源,就是我的眼睛。”
我三两下就跑开了,躲在二楼主卧室的房门后边,存心道:“这样呢?”
“哦是的”诺里斯又解释道:“根据您的体感温度,我判断您此刻在二楼,依然非常清楚。”
它的话一说完,二楼的灯就调皮的跳了一下,把我吓一大跳。
马上,房间里的电器也开了。
家里的电器从现代的科学概念上来说,都具有连通性,电子产品本身没有感情,没有人格,组成人格的是一堆程序,一堆代码,它没有实体,却可以在无形中穿梭。
现在是晚上九点,电视里放的电影是布达佩斯大饭店,全对称的电影构图,强迫症患者的福音。
很好看的电影,但是很少有人去看了,因为大部分成年人都没时间。
令我怀念的不是电影里的剧情,不是那些伟大的演员,而是很多细枝末节处的体现。它们就像小小的碎片,一块一块拼出当年的地球,那时我们还有漂亮的松鼠,美丽的雪山,而现在,我只在博物馆里看见过松鼠的克隆体,还有就是童话书上的立体影像。
书上的绿地,还有雪山也很漂亮,但是只有巴掌大小。
从大小上来说,它哪怕再像,瞧着都有点失真。
世界早就变了。
“现在,我相信你是尖端智能了”我由衷地说道。
“谢谢”诺里斯很有礼貌:“那么,您此刻需要什么呢,林恩?”
我还没张嘴,肚子就先替我回答了,咕噜咕噜地叫嚣着食物的填充。
我有点窘,不自觉地就摸了摸肚子,不好意思道:“现在我什么都不想干,就想吃点儿东西。”
“好的”诺里斯依旧轻快地回答:“让我们一起去准备晚餐,好么林恩?”
它的嗓音我已经感叹过不下几十遍了,是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的动听和磁性。我如果在它出声的那一秒后就闭上眼睛,下一刻几乎就能想象出一个穿戴齐整的成年男性(或许是挺括的西装,谁知道呢)。
在想象中,拥有这种声音的人通常都是高大的,在给人安全感的同时又表现的和蔼可亲,完全不符合智能的固有印象。
我沉浸在新科技带来的感叹里,完全没有意识到,诺里斯说的是“我们”,而不是“我”。
原来它说的“让我们一起准备”,真的就是它负责说,我负责动手准备。
毕竟诺里斯听起来再怎么像个人,它也就是个智能管家,并没有实体。
呃........=_=
不管怎么说,自己花的钱,咬着牙也要受用下去=_=。
我刚才还夸它声音好听来着,这会儿还没超过五分钟,就又开始后悔了。
不知道现在去退货还来不来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