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3日)倒计时第88天
木楼正厅,姚晓依再次打量着巨幅油画画中人的眼睛,越看越心惊。正如科学家测算的那样,蒙娜丽莎的眼神魅惑而邪气,包含着太多的复杂情绪。更重要的是,这些情绪似乎会随着观者的情绪变化而变化,你是开心的,她也是开心的;你是厌恶的,她也会厌恶地盯着你,仿佛是一面能读取你内心情绪的镜子。
破解木楼密室的密码,正是得益于隐藏才画中眼睛部位射出的光束。除此之外,机关设计者还充分利用了油画作者,即达芬奇习惯反手书写的习惯,如果不参考这一习惯,即便破解了蒙娜丽莎眼球上隐含的字母,也无法开启密室暗门。从密室尸骸的腐败程度来推测,密室机关应该在几十年前就存在了,要破解这样高难度的机关非常不易。
如果机关的设计者就是密室的死者,他为什么要这么大费周折?一个将死之人,应该放下了所有,为什么还要刻意把自己关在密室慢慢死去?上锁的匣子里面明显留有重要线索,却又故意不留下钥匙,这种既怕别人找到,又怕别人找不到的心理到底意味着什么?另外,纸条上说,有缘自能找到,这有缘有是什么意思?找到钥匙的关键点又是什么?
姚晓依进入密室,把椅子搭在小方桌上,用手指逐一摸索顶板;再沿四面墙壁从上到下,一直摸到墙脚;最后是地面,也是用手指逐一摸索,仅有半平米的狭小空间被她一寸一寸搜了个遍,仍然一无所获。
现在就只剩下那具尸骸了。难道还得把尸骸移开不成?
“这位老人家,对不起,我不得不这样做。”
迟疑片刻,姚晓依还是下定了决心,面对尸骸拱了一下手。她小心翼翼把尸骸移开了近10厘米,为保证尸骸不散架,还把椅子拖过来靠住,又把原来的木块移过来塞在尸骸下面。再检查原来尸骸的位置,什么都没有。
她终于绝望了,呆立在原地,看来自己真不是死者所谓的有缘人了。
她又跟尸骸鞠了躬,把尸骸一点一点恢复到原位,再把木块移过来,慢慢塞进去。
就在木块刚刚恢复到原来的位置的时候,却从背后传来一声清脆的咔嚓声。迎声扭头,一块砖头缓慢从墙壁上凸起,一点一点往外冒出来,然后整个掉下,墙壁上赫然出现了一个巴掌大的缝隙。
姚晓依心念一动,冲过去往洞里以摸,果然有一把钥匙!
姚晓依取出钥匙,慌忙打开铜匣。匣子里有三根金条、一份房契、一只白色陶瓶、一封书信。信封上写有“给有缘人”四个字。
姚晓依有些紧张地展开信笺,一段尘封50多年的故事徐徐展开。
致有缘人:
谢谢你能打开这封信。
要找到钥匙,必须把我的尸体移开,然后再完整复原,只有这样才能启动地板下面的压力感应装置,否则那把钥匙永远不会出现。面对一具尸体你能小心翼翼移开有回复原味,说明你的心地是善良的。我不知道你是谁,是在什么时候读到这封信。既然你能破解油画的密码,还能准确找到启动密室的机关,还说明你是一个非常聪明的人,这样我也才好把遗言放心地托付于你,否则的话,我宁愿带着遗言去到另一个世界。
我叫唐济,出身中医世家,祖上四代行医,被水木镇方圆十里的乡里乡亲称为“唐菩萨”——当然,这是过去。就在昨天,那些曾被我治过病、救过命的人们,换了另一张面孔。他们群情激奋、声泪俱下,指责我们一家是走-资-派,是资-产-阶-级的走狗,里-通-外-国的叛徒,证据是我远度重洋学医的儿子带回了一副西方油画。
那些红-色-小-将责令我和夫人,必须与我儿子划-清-界-限,揭发儿子的罪行,才能抵清我们自身的罪过。
我一介中医,治病救人无数,却无法救治这些病变的人心。夫人不堪受辱,从批-斗台纵身跃下身亡。儿子以头击石,血溅当场。说来惭愧,我不及夫人和儿子勇敢,没有以死自证清白。悲哀的是,夫人和儿子用死也没有刷清罪名,反而被戴上了“畏罪自杀的顽-固-派”的帽子。今天一早,我去为夫人和儿子收尸,因问题交代得不够彻底被拒绝。他们说,收尸可以,明天我得再上批-斗台,“深刻、彻底”揭露夫人和儿子的罪行。
就刚刚,我给一个名字叫刘辉的小头目送了一大笔现金,并答应他们明天好好交代罪行,换回了夫人和儿子的尸体。明天我断然不会去批斗台的,死已经没有什么可怕的了,我将随夫人和儿子而去。我已将夫人和儿子葬在了后山上,沿木楼后面的小路往山林约5公里一个山坳处即是。造-反-派明天等不到我去批斗台,一定会寻找坟墓,所以坟墓没有坟堆,而是在上面种了两棵小柏树。
想我唐济一家四代为医,行善积德,竟落得如今家破人亡的境地。若有缘人可怜我这个行将赴死的老者,我有一个不情之请,请把我的尸体和妻儿合葬在一起。就是死,我们一家三口也要死在一起。对有缘人的大恩,唐济无以为报,木匣子里的银两和房契送给恩人以作酬劳。另外,木匣子里的白色陶瓶,装有我潜心多年研制而成的一种致幻剂。此剂是后山上一种野生菌类提取而成,毒性极强,万望恩人谨慎使用,不危害善良为要。
天快亮了,造-反-派已经在敲打院门。而我将在这间密室了却余生。
我这就跟你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