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张涵的眼里充满了疑惑,撑着身子坐起来。
胡娘子杏眼一瞪,一掌打在张涵的额头,“你还好意思说。我且问你,这名帖你是打哪弄来的?”一副作势就要揍他的模样。
张涵怔了一会,皱眉想了想,“就,我去找天天的时候,路上有个人拦住我,说要带我去一个好玩的地方,半路上那人就不见了,但地上落着这张名帖,还有地图。”
说完,他还从裤兜里翻出一张泛黄的纸,我刚想拿过来看看,文墨已经伸出手把我挡了一下,自己拿起了那张纸。
结果下一秒,纸突然无火自燃,文墨眸子动了动,一松手,纸在落在地上的一瞬间彻底化为灰烬。
“这……”胡娘子瞪大了眼睛,“这上面被施了术法!”
“你看清楚那个人的长相了吗?”文墨捏了捏自己的手指头,接着藏到袖子里去了。
我看见文墨的手机明显肿了一大圈。
张涵摇摇头,文墨又问我,“你的名帖是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丢的,你还有印象吗?”
这个嘛……
我眯着眼睛想了一会,最后放弃的摇摇头,“真不记得了。我跟着胡姐姐去了村子里,一路上也没碰到什么人,后来太困了,我就在胡天天的房间里睡着了。”
“这样啊……”
文墨耸耸肩,“那就算了。”
“诶?这就算了?”胡娘子带着明显的不悦,“张涵没说清楚,那个人的身份我们也不知道,就这样算了?!”
“嗯,反正秦弦拿到了他应该拿到的东西……就算了。”文墨露出一个轻松的笑容,对着我们呲牙笑道:“反正张涵横竖都要带着,就算发生什么事情还有我在,怕什么。”
胡娘子就算再不安,也只好点头应下,末了临走前,文墨突然问了一句:“白七可回来了?”
胡娘子冷不丁被这么一问,怔了一下,“回来了,但是……哎呀算了,胡三奶奶会解决的。”
“如此这般,甚好。”
文墨打包的东西不多,也就只带了那本账本和几件衣物。我也拖着一个小小的行李箱,而张涵则是一脸茫然的跟着我们。
文墨在前面走,我故意走慢了几步,和张涵并肩而行。
“你叫张涵对吗?”
张涵看着我,迟疑的点了点头:“嗯。”
“我叫秦弦,我八岁了。你呢?”
“……张涵,十三岁。”
三年之后……
“呜哇哇,师父,救命啊!”
一栋乡下郊区里的疗养院里,被我一声惨叫划破天际。
我没命似的在破旧疗养院的走廊里乱窜,身后跟着一道黑漆漆的影子,它所到之处是一片浓浓地化不开的黑雾。
“吵死了,秦弦,你鬼吼鬼叫的样子真是丢脸死了!别喊我师父,我没你这样的徒弟!”
“呜哇师父,你这样是见死不救!”
“你少来,都三年了还学不会尊师重道!”
“你你你,你为老不尊!”
我一边跑一边大喊,没一会就累的气喘吁吁的。
说来也真是倒霉,这三年我和文墨还有张涵三个人,一直以捉鬼除妖为谋生工具,一边跟着文墨学习术法,一边上课上学。
这三年几乎转了四五所学校,而我每到一个地方,必定会在我周围发生过怪事。
比如第一年,文过去不到三天,学校的厕所就闹鬼。
文墨收拾掉之后果断的带着我和张涵离开,教室里的凳子我都没坐热。
第二次也是,学校突然出现了不少曾经自杀死过的学生,成群结队的在学校里游荡。文墨咬牙帮我处理掉了。
第三次更过分,那些冤死鬼索性上了门,在我房间外面一直不肯走。
张涵一开始挺害怕的,时间久了之后也就见怪不怪了,而且他也很有天赋,跟着文墨学到了不少本事。
“文墨先生,秦弦,你们别吵了。”
张涵站在走廊拐角处,手里兜着一个毫不起眼的麻布袋子。
我看文墨根本没有要出手帮助我的意思,一咬牙,举起两根手指,另外一只手抵在手腕处,“诸天神佛助我,急急如律令!”
一阵狂风吹过,黑影被风这么一吹,立刻急速往前飘,没一会全部钻进了张涵手里的麻布袋子。
张涵手疾眼快的把麻布袋子一捏,伸手掏出捆仙绳绕了一圈。
那黑影凄厉咆哮着要冲出来,在袋子里横冲直撞不老实,我恨的牙痒痒的踢了一脚,“安静点!”
文墨从黑暗处现身,冷眼看我:“这不都学会了吗?”
他最近在训练我最基本的捉妖术,只能捕捉类似于黑影这样怨念不多,属于地缚灵的鬼。
我喘了一口气:“师父,你太不厚道了,居然眼睁睁的看着我差点被地缚灵吃掉!”
文墨笑眯眯的走过来,将麻布袋子慢慢变小收回兜里:“为师这是为你好,再说了,你那么大一只,他怎么吃得掉?”
文墨受人所托,前来处理这家疗养院发生的怪事,我们刚一进来就看见了地缚灵。
所谓地缚灵,大部分是因为意外死亡,不能往生也不肯往生的鬼魂。时间一久,他们渐渐被怨念所吞噬,成为这样没有实体的样子,还会无差别攻击各种人。
也因为这样,文墨“义不容辞”的收了人家的钱,前来处理。
结果明明是他答应的,却要我去当诱饵!
想到这里,我就恨的牙痒痒,明明我只想当一个天天向上的好少年